
沈澄澄語氣裏滿是炫耀。
“看到我懷了裴晏的孩子你很難過吧。”
“你不知道,我剛懷孕那陣子反應特別大,聞不得一點油煙味。裴晏推掉了所有海外會議,天天在家給我煮燕窩粥,連鹽放多少都要自己嘗過才放心。”
蘇臨月愣在原地,手腳冰涼。
那段時間,她身體複查,裴晏說要去外地談一個關乎公司生死的合作,讓她一個人在住院,無數個晚上都是她看著和裴晏的結婚照來撫平自己的情緒,安慰自己孩子還會有的。
蘇臨月靠在牆壁上,看著沈澄澄那張得意的臉,心臟像是被無數根針細細紮著。
“還有上個月,我半夜想吃城南那家老字號的炒栗子,外麵下著大雨,裴晏二話不說就開車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還把栗子揣在懷裏,生怕涼了我吃著不舒服。”
沈澄澄頓了頓,轉頭看向蘇臨月,眼神裏帶著挑釁,“對了,那天好像是裴太太你的生日吧?”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蘇臨月心上。
生日那天,裴晏說臨時有重要客戶來訪,讓她淋著雨一個人走回家,讓她獨自等到深夜麵對已經冷透的燭光晚餐。
原來所有的工作繁忙,都是他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借口。
蘇臨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的哽咽。
“他對你這麼好,怎麼不願意娶你,連你懷了他的孩子都不敢告訴我?”
沈澄澄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隻是怕你這個瘋女人一時受不了傷害我。”
蘇臨月冷笑。
“別自欺欺人了,不過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小情兒,誰給你的膽子跑到我麵前炫耀。”
即便裴晏背叛了這段婚姻,蘇臨月依舊還是蘇家最驕傲的大小姐。
她不會讓任何人踐踏她的尊嚴。
沈澄澄氣得臉色漲紅。
“蘇臨月,我不妨告訴你,當初我就是故意推你害你流產,憑什麼你能做高高在上的裴太太,我就是隻能偷拍的記者,孩子沒了是你活該,活該!”
蘇臨月指尖發冷,心跳幾乎要衝破耳膜。
她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想殺了一個人。
就在她要過去時,病房外忽然嘈雜聲起,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走廊裏的護士大聲喊著,“設備氣體泄漏,盡快撤離!”
聞言,沈澄澄眼中閃過惡意,趁她不注意狠狠推了她一把,聲音尖銳。
“那我就要讓你看看,在裴晏心裏到底誰更重要。”
蘇臨月措不及防倒下,吸入有毒氣體,喉嚨一陣灼痛。
沈澄澄也逐漸呼吸困難,慌張地扶著肚子尖叫。
“阿晏,你在哪,救我!快救救我!”
“澄澄!”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裴晏手中的酸杏撒了一地。
他衝到沈澄澄身邊把她緊緊護在懷裏。
有醫護人員勸他快跑,他甩開那些人的手低吼,“快去救我老婆!”
那群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視,指著沈澄澄道,“裴太太不是在這裏嗎。”
沈澄澄在他懷裏哭個不停,“阿晏,我肚子好痛,先帶我出去好不好,我好怕孩子出事......”
裴晏額角青筋暴起,看著虛弱的沈澄澄,咬牙轉身。
而蘇臨月還倒在地上沒有人管,因氣體中毒鼻血染紅了下半張臉,狼狽不堪。
意識模糊間,她想起結婚時裴晏眼中溺死人的深情,信誓旦旦說會永遠保護她,會一輩子對她好。
可現在,在她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卻毫不猶豫地拋下她。
......
再醒來,看著眼前熟悉的一片白,蘇臨月內心麻木。
她動了動手指,忽然整個人都被攬入懷中。
裴晏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語氣顫抖恐懼,“老婆,還好你沒事,如果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
“裴總那天都出了醫院,發現您沒被救出來後拚了命的又往裏衝,誰勸也不聽,抱著您出來的時候差點心臟驟停,連眼睛都被流血了。”
一旁的護士羨慕地看著她。
“您真幸福,有個這麼愛您的丈夫。”
蘇臨月這才注意到,裴景眼裏已經布滿了紅血絲,下巴的胡茬也長了出來,向來打理一絲不苟的頭發亂七八糟。
她心口刺痛,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裴晏,為什麼你已經愛上別的女人,還能為了我命都不要。
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同時裝下兩個人嗎?
可她不想要這樣的愛。
蘇臨月環顧四周,最後眼睛定定看著裴晏問。
“沈澄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