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發突然,等許暖回過神時,人已經被傅依依死死壓在地上。
傅依依像瘋了一樣抓起桌上的刀叉往她身上砸,尖利的哭喊刺破耳膜:
“你在菜裏放了什麼?!小乖吐血了!”
許暖狼狽地蜷縮著躲避,眼角餘光瞥見那隻小狗倒在血泊裏,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掙紮間,一個念頭猛地竄進腦海。
做飯時唯一進過廚房的,隻有傅依依!
她猛地抬頭,恰好撞見傅依依眼中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
“不是我!是你自己下的藥!”
許暖拍開砸來的銀叉,聲音發顫地看向傅星洲,“星洲,你相信我......”
可傅星洲投來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刺得她僵在原地。
婚後五年,他記得她酒精過敏,推掉了所有需要應酬的酒局;知道她被誣陷後留下心理陰影,隻要她開口,總會耐心徹查。
可此刻,他眼底隻剩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小乖是我和依依一手養大的,她怎麼可能害它?”傅星洲的聲音冷得像寒冬,“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讓你忘了自己在這個家的位置?”
許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傅星洲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小心翼翼地將哭哭啼啼的傅依依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冷聲吩咐:
“把太太關進地下室,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出來。”
許暖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她永遠忘不了孤兒院那段黑暗的記憶。護工總愛把哭鬧的她鎖進小黑屋,聽著她的啜泣聲取樂。
那成了她一輩子的夢魘,連睡覺都要開著燈才能勉強安睡。
傅星洲知道後,特意讓人在臥室裝了柔和的夜燈,說“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怕黑”。
可現在,為了一隻寵物,為了傅依依,他親手將她推回了那個地獄。
地下室的黑暗和逼仄像潮水般將她淹沒,理智很快被恐懼撕碎。她拚命捶打著門板,一遍遍喊著傅星洲的名字,直到聲音嘶啞得再也發不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動靜。
許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頭,看見傅星洲逆著光站在門口,身影被拉得很長,看不清表情。
“不是說讓你們關一個小時?怎麼關了一天?”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視線掃過蜷縮在角落的許暖時,瞳孔驟然緊縮。
管家低著頭,小聲道:“是......是小姐說,要讓太太長長記性......所以......”
聽到“傅依依”三個字,傅星洲抿緊了唇,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裏。
許暖望著他,突然扯出一抹淒涼的笑,眼前一黑,她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失去了意識。
暈過去的最後一秒,她似乎瞥見傅星洲臉上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