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暖睡了一覺下樓時,傅依依正在客廳逗狗,臉上是孩童般的天真,傅星洲則含笑護在她身側,生怕她摔著。
那枚屬於她的婚戒,正晃晃悠悠掛在狗脖子上。
盡管已經過去一天,許暖心口的酸澀還是忍不住翻湧上來。
她還記得當初傅星洲說要娶她時,自己激動得好幾晚沒合眼。
哪怕婚禮簡陋,她也甘之如飴,婚戒更是被她定期保養,小心收著。
“許姐姐,你怎麼才醒呀?” 傅依依仰起臉,眼睛彎成月牙,語氣天真,“小乖等你好久了呢,它肚子都餓癟啦。”
她故意拎起狗脖子上的戒指晃了晃,“你該不會...... 因為這個,還在生小乖的氣吧?”
許暖別過視線,聲音幹巴巴的:“不會。”
傅星洲始終沒看她,仿佛她是客廳裏那盆不會說話的綠植。
許暖扯了扯嘴角,轉身走向廚房。
就因為傅依依隨口一句 “許姐姐做的菜最好吃”,傅星洲便讓她包攬了五年的一日三餐。
傅依依口味刁鑽,中餐西餐換著來,她的手早已布滿油點、燙傷和刀痕。
剛推開廚房門,就撞見那個背對著她擇菜的身影。
“媽。”許暖輕聲喚道。
傅母冷哼轉身,語氣刻薄:“別叫我媽!五年肚子沒動靜,男人也拴不住,當年的能耐去哪了?”
“要不是你,星洲早和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結婚了,依依也不會出事!”
許暖垂著眼,任由那些淬了毒的字句落在身上。
五年前她進傅氏,一半是想償還傅家的恩情,一半是想守在傅星洲身邊。
當年她因無權無勢要被奪走資助金名額時,是他挺身而出為她伸張正義。
可一場酒會,徹底攪亂了一切。
她成了不擇手段的壞女人,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是傅星洲再次站出來,力排眾議娶了她,才堵住了所有流言。
傅母的刁難早已是家常便飯,她早就學會了充耳不聞。
“行了媽。”
傅星洲的聲音突然響起,許暖背後一僵,卻聽見他緊接著說:“依依餓了,等她做完飯你再說。”
目光瞬間黯淡下去。
這是他第一次打斷母親對她的訓斥,卻也是為了傅依依。
傅母走後,傅星洲牽起她的手:“媽的話別放心上,你永遠是傅太太。”
他遞過來一個絲絨盒子,裏麵躺著枚藍寶石戒指,火彩燦若星辰。
可她認得,同場拍賣會的其他珠寶都在傅依依房裏,這枚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件。
趕在飯點,許暖總算做好了傅依依點的數十道菜。
“許姐姐好厲害呀,” 傅依依眨著無辜的眼睛,一邊說一邊將菜往地上倒,“這樣的飯小乖肯定也想吃呢。”
幾小時心血被如此糟蹋,飯桌上卻沒人說半個不字。
許暖捏緊了筷子,指節泛白的瞬間,傅依依突然帶著哭腔尖叫起來:
“小乖!小乖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