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薑嬈拖著病體到了片場。
武術指導簡單說了幾句,拍攝便開始了。
這是一場一對多的打戲,她飾演的女殺手被圍攻。
起初一切正常,她憑著多年的功底應付著。
但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個群演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腹部。
不是借位,是實打實的力道。
薑嬈悶哼一聲,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看向對方,那人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另一個人的腿已經掃了過來,正中她本就有傷的膝蓋。
就在這時,祈寒洲的手機響了。
他剛接起,隻聽了一句,臉色驟沉。
“什麼?寧雪柔自殺了?”
他轉身就朝片場外衝去。
幾個群演的動作愈發肆無忌憚,一記重拳砸在她的後背,薑嬈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撲倒在地。
“一個攀附豪門的拜金女,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
“你媽手腳不幹淨,死了也是活該!祈總和雪柔姐才是天生一對,你算個什麼東西!”
薑嬈眼前發黑,肋骨處傳來一陣劇痛,她張嘴,咳出了一口鮮血。
有人拿出手機,對準了她狼狽不堪的臉,錄下了這一切。
她憑著最後一絲力氣,摸出自己的手機,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通了。
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救我......”
祈寒洲那邊混雜著醫院的嘈雜。
“我現在很忙,我待會給你回電話。”
然後便是電話被掛斷的忙音。
與此同時,醫院的VIP病房裏。
寧雪柔看著別人發來的視頻。
薑嬈被人踩在腳下,嘴裏吐著血,像一條瀕死的狗。
她滿意極了。
門被推開,祈寒洲快步走了進來。
寧雪柔收起手機,臉上的笑意瞬間轉變成脆弱和無力:“她那樣恨我,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祈寒洲握住她沒受傷的那隻手,聲音裏滿是後怕:“你的健康很重要,一定要愛護你的身體。”
......
片場角落,幾個武替看著地上人事不省的薑嬈,臉上的得意逐漸變成了慌亂。
“她不會死了吧?”
“這要是被祈總知道是我們幹的......”
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幾人跟劇組打了聲招呼,便架起癱軟的薑嬈,塞進了一輛麵包車。
車子在一棟爛尾樓前停下,薑嬈被捆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一塊臟堵住了她所有可能發出的聲音。
為首的武替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送給祈寒洲。
“她和寧雪柔,你選一個。”
“你要是喜歡薑嬈,我們就把她放了。要是喜歡寧雪柔,我們就把你老婆笑納了”
剛看到消息的祈寒洲,心裏一緊。
一種陌生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心臟,他下意識地退出了短信界麵,撥通了薑嬈的電話。
電話在響,卻無人接聽。
一遍,兩遍。
始終無人接聽。
祈寒洲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他立刻轉而撥通了導演的電話。
可導演卻說:“沒什麼事啊祈總!合作很愉快。薑老師今天狀態特別好,大家都誇她敬業!”
“她人現在在哪?”
導演嚇得被口水嗆住了:“拍完戲就走了,好像是......跟那幾個小夥子一起走的。”
祈寒洲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剛想追問,一旁,寧雪柔的聲音欣喜地響起。
“那些武替剛剛給我發信息說,姐姐要請他們出去吃飯。姐姐人緣可真好,不像我受傷了,隻能躺在家裏。還是姐姐有魅力。”
祈寒洲看又看了一眼那段話。
這人既不像是要錢的也不像要命的,反倒像是特意調侃他的。
祈寒洲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薑嬈昨天在房間裏誤會了他和寧雪柔,今天她便失蹤......他心裏剛剛冒頭的恐慌,瞬間被一種被愚弄的惱怒所取代。
祈寒洲垂下眼簾,指尖在屏幕上敲擊,回了一條信息過去。
[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吧。]
武替們哈哈大笑起來,把短信送到薑嬈眼前。
薑嬈的睫毛顫了顫,心到底還是像毒蠍被蟄了一針似的。
武替又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所以你喜歡寧雪柔?]
祈寒洲顯然已沒有耐心:[你覺得是就是吧。]
[我現在在醫院,你知不知道她昨晚割腕了?你能不能別再作了,她死了,對你沒好處。]
武替愣住,另外幾人湊過來,也麵麵相覷。
為首的武替火氣也上來了,他直接按住語音鍵,對著手機吼道:“祈總!你聽清楚,我們是綁匪!你老婆現在在我們手上!你最好端正你的態度!”
幾秒後,一條新信息彈出。
上麵隻有兩個字。
[隨你。]
空氣死寂了片刻。
隨後,幾個武替控製不住的訕笑。
“聽見沒?你男人說,隨我,哈哈哈。”為首的那個走到薑嬈麵前,抬腳踹在她的椅子上。
椅子向後倒去,薑嬈連人帶椅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後腦勺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媽的,害老子們白擔心一場。”
“還以為是什麼金貴的鳳凰,原來是沒人要的落水狗。”
另一個武替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對準了地上的薑嬈。
“既然祈總不管,那哥幾個就幫你好好解決一下麻煩。”
拳頭和腳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
他們刻意避開了臉,專往她本就受傷的腹部和膝蓋上招呼。
骨頭錯位的劇痛和臟器被擠壓的悶痛交織在一起。
薑嬈蜷縮在地上,嘴裏的布被血浸透,發出嗚嗚的悲鳴。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流失,意識在黑暗的邊緣沉浮。
這最後的五天,怎麼過得那麼慢,她真想早點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毆打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武替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地上衣衫不整、奄奄一息的薑嬈。他的眼神變得渾濁而貪婪。
“反正......祈總也不要了,”他啞著嗓子說,“不如,讓哥幾個快活快活?”
其餘幾人動作一頓,麵麵相覷。
那人已經等不及,伸手就去撕扯薑嬈胸前的衣服。
“嘶啦——”
布料破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薑嬈死寂的眼眸驟然睜大,
就在那隻臟手即將觸碰到她胸口時,樓外突然傳來一陣卡車引擎的轟鳴聲,緊接著是幾個工人粗聲大氣的說笑聲。
幾個武替臉色一變。
“有人來了!”
“快走!”
他們慌亂地對視一眼,再也顧不上地上的薑嬈,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而原地的薑嬈再也支撐不住,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