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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凝眸無限意最是凝眸無限意
天冷就穿毛衣

3

溫敏之醒來時,膝蓋的疼,讓她忍不住撕拉了一下嘴角。

屋裏靜悄悄的,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床腳,卻暖不透那股子從骨頭縫裏滲出來的寒意。

林安國不在了。

突然,白嘉恩的聲音像淬了冰的糖,甜膩又紮人。

“醒了?”

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把玩著那條珍珠項鏈,指尖劃過圓潤的珠子,眼神裏的嘲諷幾乎要漫出來。

她輕笑一聲,俯身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吐信。

“溫敏之,你這招裝可憐真是百試百靈啊。”

“可惜啊,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不過是林家好心收留的孤女,一條寄人籬下的狗,也配肖想廠長夫人的位置?”

溫敏之剛想開口,胳膊突然被白嘉恩死死攥住,那力道像要捏碎她的骨頭。

白嘉恩的眼神狠戾,與平日裏的柔弱判若兩人。

“識相點就趕緊滾,離安國哥遠點兒。”

“你占著林家的地方這麼多年,夠本了。”

溫敏之還沒來得及掙開,白嘉恩突然鬆了手,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屋裏回蕩,她瞬間紅了眼眶,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聲音淒厲又委屈。

“敏之姐!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搶了安國哥,可我已經答應你要離開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非要這樣對我動手嗎?”

林安國的聲音陡然響起,帶著冰碴子般的寒意。

“你在做什麼?”

他剛進門就撞見這一幕,白嘉恩臉上清晰的紅印刺得他眼睛發疼,再看溫敏之躺在床上,眼神冷得像刀子。

不等溫敏之解釋,林安國已經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他的力氣極大,溫敏之踉蹌著幾乎摔倒,手腕被捏得生疼。

林安國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不知悔改。”

“把她拖到地下室去,什麼時候想通了認錯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順帶給她的好弟弟做個伴!”

兩個傭人立刻上前,架著還沒站穩的溫敏之往外走。

她回頭看向白嘉恩,對方正怯生生地拉著林安國的袖子,眼眶通紅。

“安國哥,這樣是不是太重了?地下室那麼冷......”

林安國垂眸,眼神閃爍,語氣堅決。

“不聽話的東西,就該受點教訓。”

地下室陰冷刺骨,空氣裏彌漫著黴味和灰塵的氣息。

黑暗中隱約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是老鼠在牆角竄動。

溫敏之被推搡著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蓋舊傷添新痛,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門“砰”地關上,落了鎖。

無邊的黑暗和寒意將她吞噬,她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腦子裏卻不受控製地想起多年前的事。

那時林安國第一次帶白嘉恩回來,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頭發枯黃,站在林家客廳門口,眼神怯怯的,卻又帶著股不肯低頭的倔強,像極了當年剛被林家收養的自己。

父母早逝,流落街頭,是林安國的父母心善,把她領回了家。

後來林安國長大了,接手了廠裏的事,遇見了同樣孤苦無依的白嘉恩,便也動了惻隱之心,先是資助,後來幹脆接回了家。

他對她好,像當年林家對自己那樣,耐心又溫柔。

可什麼時候開始,那份善意變成了無底線的偏袒?

變成了對自己的冷漠和苛責?

溫敏之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聽著老鼠跑過的聲音,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疼。

白嘉恩提著盞煤油燈站在台階上,燈芯爆出的火星映得她臉上的笑影忽明忽暗。

“喲,這就給嚇傻了?”

她一步步走下來,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她蹲在溫敏之麵前,用燈照她的臉。

“瞧瞧這模樣,跟條喪家犬似的,也難怪安國哥不待見你。”

溫敏之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陰影,沒接話。

白嘉恩的笑意淡了,手裏的煤油燈往前湊了湊,火苗幾乎要舔到溫敏之的鼻尖。

“怎麼不說話?是覺得委屈,還是在想怎麼在安國哥麵前告狀?”

依舊是沉默。

溫敏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眼前的人隻是陣無關緊要的風。

白嘉恩猛地站起身,聲音陡然拔高。

“你敢不理我?!”

她轉頭衝門口喊了聲,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立刻走了進來,垂手聽候吩咐。

白嘉恩的聲音冷得像地下室的水泥地。

“把她的手按住。”

“我倒要看看,她這雙想攀高枝的手,留著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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