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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室裏，陸時燼看著阮清蘭在電流中痛苦顫抖、臉色發白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緊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妍妍，這......她看起來很難受......”

秦妍妍透過麥克風回應：”時燼，別擔心，這是治療起效的正常反應。她正在釋放積壓多年的病理性情緒和錯誤認知。這個過程會有些難受，但對她至關重要，我們必須堅持。”

陸時燼看著玻璃那一邊，阮清蘭像是離水的魚一樣艱難喘息，眼神開始渙散，卻又在下一波精神刺激下變得痛苦不堪。

她知道陸時燼就站在單向玻璃後麵，她的眼神看了過來，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他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緩緩鬆開了，他選擇了相信”專業”的判斷。

從秦妍妍的診所出來，阮清蘭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車後座。

陸時燼坐在旁邊，幾次想開口，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伸手想攬住她的肩膀。

阮清蘭幾不可察地避開了。

他開了口，聲音很柔，帶著一絲心疼：”我知道你今天很難受，其實看你那樣，我心裏也很痛。”

“但妍妍說了，這是最有效的方法。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徹底痊愈，你能明白嗎？”

為了你好。

又是這自以為是的四個字，阮清蘭隻覺得，自己心口那片死寂的灰燼裏，連一絲火星都蹦不出來了。

她終於緩緩睜開眼，隻是說：”我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回到家，她把自己鎖在臥室，黑暗中，絕望像潮水一樣包裹著她。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

陸時燼已經徹底被秦妍妍左右，她出不去，就無法完成學業，拿不到畢業證。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窖裏，挨打、挨餓、被恐嚇，她也沒真的放棄過，她咬著牙，數著日子，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丟了的？是從陸時燼把她救出來，對她說”以後有我”開始嗎？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漸漸忘了自己本來也是會遊泳的。

深夜，確認陸時燼睡熟後，阮清蘭悄悄溜出別墅，買了一些有鎮靜效果的藥。

第二天，再次綁上那些電極時，她悄悄吞下的藥片開始起作用，一種麻木的平靜緩緩籠罩下來。

秦妍妍照例開始她的”治療”，她期待著她的失控，手指懸在電擊按鈕上。

但這一次，阮清蘭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胃裏的翻騰和心臟的抽緊，甚至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秦醫生，我接受，我知道我有病，謝謝您幫我治療。”

秦妍妍的手僵住了，臉上閃過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