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拖長了語調，捂住平坦的小腹，語氣充滿了挑釁：

“姐姐你和小叔叔的孩子，在我的肚子裏了哦。”

“看在是自己僅剩的‘親生’孩子的份上，你總不會再狠心下手了吧？”

“小叔叔也誇了我聰明，說我們就真的一家人了，你也不會再鬧了。”

我呼吸一滯，一股暴戾躥遍全身。

傅燃......他竟然敢把它取出來......

放進這個女人的肚子裏？！

我曾為了救他，擋在了他的前麵。

替他挨了那一下霰彈槍，差點沒把我整個人打穿。

最後能在爛肉裏撈出兩顆完整的卵子，已是奇跡中的奇跡。

我在病床上蘇醒過後，他握著我的手對我承諾。

“江月，在塵埃落定之後......我們便生兩隻小野獸，讓他們繼承我們的瘋血。”

那是我們這對瘋子，給自己肮臟人生規劃的、唯一幹淨的未來。

現在他卻用他們作為工具去彌補、守護他的一點慰藉？

蔣莎莎還在不知死活地笑著：“你這個人又醜又變態，用你的東西真的有點惡心，不過沒關係，小叔叔會更愛我。”

“他跟我保證，會親手把你這頭瘋母狼拴起來，讓你成為哈巴狗保護我和孩子......”

“砰！”

一聲槍響！

蔣莎莎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的小腹處瞬間暈開一大片的鮮血。

伴隨著她的一聲慘叫，她痛苦倒地。

眼睛裏的惡毒都被難以置信和恨意取代。

“顧江月，你毀了一切！小叔叔他......他一定會殺了你！”

我舉著槍，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他把我變成世人畏懼的豺狼，卻想讓我在他選的食草動物麵前收起爪牙做狗？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蔣莎莎。

“通知傅燃來收屍。”

......

五分鐘，傅燃趕到現場，帶著一幫最近不見人影的兄弟。

他的臉色鐵青，看向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

“莎莎肚子裏可是你的孩子！”

“你以後唯一的血脈！是我們的未來！”

我坐在椅子上，隻是抬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那隻是兩顆細胞，談不上血脈。”

“更不會是未來，我們也不會有未來。”

蔣莎莎哀嚎著：“小叔叔，殺了她！莎莎好痛......”

門外越來越多的人影出現。

傅燃雙眼猩紅，握著槍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我盯著他，勾起唇角，用他曾在邊境警告過我的冰冷口吻：

“傅燃，放下槍。”

“你現在是想賭一把，要我的命，還是搶時間，救她那條賤命？”

看著他暴怒的神情，我一字一頓，冰冷又清晰：

“我已經幫你選了——帶上你的慰藉，從我的地盤，滾出去。”

“顧江月！這也是我的地盤！”傅燃怒道，槍口卻微微下垂。

“已經不是了。”

我緩緩站起身。

動作並不快，卻讓傅燃瞬間繃緊了身體，槍口再次抬起對準我。

我看著他這個下意識的防備動作。

忽然覺得無比惡心又可笑。

我所有的獠牙從未傷害過他。

但在他心裏，我就是個需要被防範的野獸。

傅燃眼中露出掙紮。

“江月......我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怎樣？”我幾乎要笑出聲，“像你現在這樣，拿著槍指著我，去保護一個外人？”

“她不是外人！”傅燃脫口而出，隨即露出後悔的神色。

“我和你之間的事，與她無關。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

“傅燃，是她帶著我們的孩子到我麵前耀武揚威，是你在為了她拿槍指著我！”

“你現在告訴我，這一切都與她無關？讓我放過自己？”

他猛地打斷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顧江月！我說了，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