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打它……三寸……”趙蕪疼得聲音都在發抖,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蕭胤猛地回神,眼中厲色一閃,手起刀落,精準地刺入狼的致命處!
野狼哀嚎一聲,鬆口倒地抽搐。
剩下的狼群被蕭胤瞬間爆發的殺氣所懾,低吼著徘徊片刻,終究緩緩退入了山林。
危機解除,趙蕪強撐的那口氣一鬆,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了自家那張硬土炕上。
額頭的傷口和肩上的咬傷都被仔細包紮過。
蕭胤就坐在炕邊,俊美的側臉在油燈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你……”趙蕪一開口,嗓子幹啞得厲害。
“醒了?”蕭胤轉過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感覺如何?”
“你……沒事吧?”趙蕪下意識地問,又急忙補充,“宋……宋小姐呢?她也沒事吧?”
蕭胤沉默地搖了搖頭。
趙蕪這才長長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虛弱的笑:“太好了!都沒事就好……”
看著她這副樣子,蕭胤蹙緊了眉頭,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趙蕪,我以為那日我已與你說得足夠清楚。我感念你的救命之恩,但太子妃之位,絕非兒戲。父皇母後絕不會允許我娶一個……你這樣的女子。救命之恩,我自會以金銀厚報,你……”
趙蕪愣住了,隨即明白過來。
他以為她舍命救他,是為了挾恩圖報,是為了糾纏他,是為了那個太子妃之位?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荒謬感湧上心頭。
她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
隻是師傅說過,人活著才有奔頭。
他是太子,她早就聽說過當朝太子賢明仁德的名聲,她隻是……隻是不想讓這個國家失去一個好的儲君罷了!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
可蕭胤卻似乎不想再聽,他站起身,語氣恢複了以往的冷淡,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此事不必再提。你安心養傷。日後我派人接你入京,你想要什麼,盡可開口。隻是……莫要再行今日這般糾纏之事。”
說完,他轉身便走,衣袂帶起一陣冷風。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趙蕪所有解釋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她閉上眼,輕聲呢喃,仿佛是說給自己聽:“我從未想過去京城……也沒想過要糾纏你……我要嫁人了……”
可惜,蕭胤走得太快,根本沒有聽見。
過了幾日,村裏的鑼聲哐哐響起,村長扯著嗓子喊:“收稅了!收稅了!各家各戶準備好銀錢!”
趙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犯了難。
她的錢早就為蕭胤耗光了。
如今傷勢未愈,根本無法像以前那樣去“坑蒙拐騙”。
而且,他說過,他看不起那樣的事。
她咬咬牙,決定去找零工做。
鎮上的糧店需要人扛包,布莊需要人浣紗,都是辛苦活,工錢還少得可憐。
她拖著病體,幹了整整三天,肩膀的傷口被粗糙的麻袋磨得再次滲血,浣紗的冷水冰得她手指通紅僵硬,終於攢夠了那點可憐的稅錢。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幾枚銅錢攥在手心,仿佛攥著全部的希望,準備回家。
就在路過鎮上最熱鬧的街市時,她看到了蕭胤和宋雪見。
蕭胤正拿著一支素雅的銀簪,輕輕簪在宋雪見的發間,冷峻的眉眼竟透著一絲難得的柔和:“這鄉野之地,沒什麼好東西。暫且戴著,等回了京,我再為你尋更好的珠翠。”
宋雪見微微低頭,臉頰緋紅,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殿下說笑了,您送的,便是最好的。”
陽光下,那支銀簪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趙蕪看著這一幕,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瞬間失神。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一個小賊瞅準機會,猛地從她身邊掠過,一把搶走了她緊攥著的錢袋!
“我的錢!”趙蕪驚呼一聲,下意識地追了上去,“還給我!那是我的稅錢!”
她拚盡全力追趕,眼看就要抓住那小賊的衣角,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卻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趙蕪!”蕭胤冰冷含怒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你竟當街行搶?你答應過我什麼?莫非要將坑蒙拐騙進行到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