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晨來到別墅時。
阿笛正在給我左手換藥。
他皺了皺眉,上前拿過繃帶,卻被我一腳踹開。
“別碰我,臟。”
他笑得欠揍。
“不是要和我共度七天七夜,怎麼現在碰都不讓?”
我用腳勾起他下巴,尖銳鞋尖抵著他喉結。
“你那小白花怎麼沒跟來?”
提到莫白雪,他表情立刻變得嚴肅。
“你別再打她的主意了,我把她藏得很好。”
啪!
我一甩腿,鞋底狠狠打在他立體的臉上。
“那你就自己受著吧~”
半邊臉高高腫起,他仍是一副寧死不從的表情。
一連七天,他都沒等來料想的折磨羞辱。
除晚飯時間,我都不見人影。
第七夜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把他手機推過去,上麵正叮叮咚咚不停響著消息提示。
“還是關心一下小情人吧,給你十分鐘回複。”
看著上麵密密麻麻或訴說思念或表達擔心的信息。
他卻熄了屏,重新把手機交給我。
“說好了,這七天是陪你的,我會全心全意。”
管家適時推上來一個蛋糕。
他望著蛋糕,眼裏露出悲傷與懷念。
“清清,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看著燃燒的數字10蠟燭,語氣漠然。
“這個日子,我比你記得清楚。”
今天是惜源生日。
“溫以晨,你還記得惜源是怎麼死的嘛?”
我冷冷反問。
溫以晨眼裏染上怒色。
“又是這樣!自從女兒死後,你對我態度就大不如前。”
“每次我想緩和關係,你就往我心上紮刀,把氣氛搞僵。”
我抬眼緊盯著他。
“你不記得了?那我幫你回憶,當年生下惜源後,我勸你金盆洗手,不再沾染黑道。”
“可你沉迷權利,反而加大了擴張力度,導致惜源和當年的我一樣被綁架。”
“她還那麼小,在我懷裏一點點斷氣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你為了勢力間接害死我們女兒,現在卻說要跟另一個女人隱退,叫我如何能不恨?如何能跟你緩和關係!”
溫以晨迎上我的眼神,不甘示弱。
“那你呢?你就沒有一點錯嗎?”
“如果不是你沉迷蠱術,怎麼會連孩子失蹤都沒及時發現?”
“你還急著把她火化,連最後一麵都沒讓我見到,不就是心裏有鬼嘛?”
“你根本就不在乎惜源,隻是想利用她作為讓我內疚的把柄而已,所以他才恨你,這麼多年也不願投胎回你肚子裏!”
我心如刀絞,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失語。
砰一聲,我將整個蛋糕砸在他身上。
捂著胸口深呼吸幾下後,我才終於能問出:
“那天是十五,你沒有回來,你在哪兒?”
溫以晨臉上終於浮現一絲愧色。
他垂下頭,久久不言。
不知僵持了多久。
他的手機收到視頻邀請,我按下接聽鍵。
對麵是一身潔白婚紗的莫白雪。
她站在天台上,眼眶含淚。
“以晨,你連消息都不回,是後悔了嘛?”
“你不要雪兒了,對不對?”
“雪兒不怨,隻要以晨哥哥開心就好。”
“但雪兒無法承受沒有你的生活,所以,我要先去天堂等你了。”
說著她已經坐到天台邊緣。
溫以晨急忙大喊:
“不要做傻事!我馬上來!!!”
可他剛起身,就被數十隻毒蜂圍住。
“七天了,你的毒素已清,心頭血也再生了,留下一管再走。”
我將銀製容器扔給他,冷漠開口。
他突然笑了,笑容中帶著鄙夷和嘲諷。
“原來還是為了心頭血,我以為你是想挽回我們的感情。”
說完,他微微側身,手起刀落。
鮮血盛滿銀器時,他沒有預兆地往窗外扔去。
我驚呼一聲,幾乎是跟著跳窗而出。
在半空中接住那物件後,我才發現。
這是一枚微型炸彈。
不等我擲出,他就摁下遙控器。
被爆炸吞噬前,我看見他站在窗邊。
熱浪掀起他垂碎的劉海,火光映襯著他更加邪魅。
像極炸掉寨子營救我的那天。
當時他說:
“清清別怕,以後我會一直保護你。”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很慢。
我們隔著火焰、隔著時光對視。
十年的愛恨在目光間流轉。
他囁嚅著薄唇,好像要說些什麼。
最後隻吐出兩個字: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