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愉心睜開眼時,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疼,像是被拆開又胡亂拚在一起。
護士在幫她換紗布,見她醒了,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姑娘,你可算醒了,這傷口要是再晚些處理,就得留疤了。”
夏愉心動了動手指,喉間幹澀得發疼。
“謝謝。”
“謝啥,都是我該做的。”
護士把換下來的紗布裹好,又叮囑道。
“你這身子弱,別再凍著累著,不然舊疾還得犯。”
夏愉心點點頭,等護士走後,慢慢撐著坐起來。
身上的傷口塗了藥膏,火辣辣的疼減輕了些,可小腹的隱痛還在,像根細針時不時紮她一下。
她攏了攏單薄的外套,一步步挪出衛生院。
外麵又下雪了,她凍得打了個寒戰,卻覺得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回到那間漏風的土屋,還沒進門夏愉心就聽到裏麵傳來李瓊的聲音。
她剛推開門,一盆沉甸甸的衣服就砸了過來。
“呦,夏小姐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李瓊靠在桌邊,手裏把玩著一根紅頭繩,語氣帶著幾分得意。
“正好,你這幾天偷懶沒幹活,今天可得補回來,這些衣服都是鄉親們攢的,你可都得洗幹淨。”
夏愉心看著盆裏堆得冒尖的衣服,指尖攥得發白。
“我和齊綏離婚了,當初的賭約是他答應的,現在這些跟我沒關係了。”
“離婚?”
齊綏從裏屋走出來,嘴角掛著冷笑。
“這婚還沒離成,你就想甩擔子?我看你就是想用離婚當借口偷懶,之前說要幫鄉親們,原來都是口頭功夫。”
夏愉心懶得跟他們爭辯,轉身想回自己那間小破屋,李瓊卻突然湊上來,手心裏攥著一簇灰白的貓毛,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夏小姐,前幾天我在東巷撿到一隻小貓,圓滾滾的挺可愛,之前一直是你在喂吧?”
夏愉心渾身一僵,那隻小貓是她上個月在雪地裏撿的,怕被有心之人發現,一直偷偷藏在東巷的柴房裏,每天偷偷帶點剩飯去喂。
她猛地抬頭,眼裏滿是慌張。
“你想幹什麼?”
“現在還不想幹什麼。”
李瓊把貓毛塞到夏愉心手裏,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背,語氣帶著威脅。
“可要是夏小姐不配合,說不定哪天你就會收到驚喜,比如一隻再也醒不過來的小貓。”
夏愉心看著手裏柔軟的貓毛,心像是被揪緊了。
那隻小貓那麼小,那麼可憐,她不能讓它出事。
她咬了咬牙,彎腰端起洗衣盆。
“衣服我洗,別傷害它。”
“這就對了。”
李瓊拍了拍她的肩,笑得一臉和善。
“隻要你配合,我肯定信守承諾,畢竟現在,你也隻能信任我了。”
夏愉心沒說話,端著盆往河邊走。
初冬的河道結冰,敲碎後底下的水泛著青黑,看著就冷。
她蹲下身,剛把手伸進水裏,刺骨的寒就像無數根冰針紮進皮膚,疼得她手指發麻。
才洗了一件粗布衣裳,雙手就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指關節僵硬得動不了。
她咬著牙想繼續,身後突然飄來一陣酒氣,接著一雙粗糙的手就從背後抱住了她,嘴裏還嘟囔著。
“小美人,讓哥哥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