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賭約已經進行了一半,這些天夏愉心的日子簡直苦到了極點。
她身上還有許多被李瓊誤傷的疤痕。
可笑的是,她受了傷想要處理就會被指責矯情。
李瓊隻是蹭破了皮就嗷嗷叫嚷要讓齊綏為她上藥,這個時候她從不說自己是資本做派。
李瓊負責在村裏維護她自以為是的公平正義,齊綏就負責為她撐腰。
這些天兩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甚至已經到了可以宿在一起的地步。
夏愉心旁問齊綏,可隻得到一句“別多想”的回複。
“愉心,你醒了,喝點水吧。”
齊綏進屋,見夏愉心已經醒來,趕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天色太暗,屋裏又用著煤油燈,夏愉心沒有看清,一口水入嘴,下一秒便被她吐了出來。
她忍無可忍,打開了鎢絲燈,齊綏還在責怪她。
“你開燈幹什麼,知道電費要多少錢嗎?”
夏愉心指責明顯發黃還帶著雜質的水,反問齊綏。
“這水哪裏來的?”
齊綏愣了一下,強裝鎮定回答。
“是小瓊接的雨水,但她煮過了,還費了幾塊木柴呢......”
夏愉心忍無可忍,將杯子摔在地上。
齊綏趕忙蹲下,一臉心疼,一邊撿著碎片一邊責怪夏愉心。
“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家連杯子都買不起。”
夏愉心將齊綏拽起來,揪住他的衣領,盯著他的眼睛道:
“齊綏,你答應這場賭約,是真的為了我,還是隻是因為李瓊。”
“因為你在意她,你想接近她,所以才答應這場荒唐的賭約。”
齊綏仿佛是被說中了心事,臉青一陣紅一陣,最終咬牙切齒地看著夏愉心。
“夏愉心,有些話不能亂講,小瓊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你這樣講是在壞她的名聲!”
夏愉心冷笑一聲,眼中滿是疲憊之色。
“李瓊口口聲聲要讓我們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可我們下鄉三年,哪天沒在體驗?我們種過莊稼,也在烈日下搬過水泥,又何時抱怨過?”
“你們說要公平,可現在家家戶戶都普及了電燈,怎麼用一下就是金貴?”
“還有這水,怕是單給我一個人喝的吧,李瓊自己會喝嗎?”
夏愉心的胸口劇烈起伏,明顯是氣得不輕。
“齊綏,你醒醒吧。”
“我們出身好這意味著我們可以幫助更多人,我們做錯了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
她原以為這番話會讓齊綏有所醒悟,但沒想到齊綏隻是冷冰冰拍開她的手,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就是想說小瓊的不好嗎,想說她欺負你,虧待你,可小瓊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你知道嗎?”
夏愉心有些無奈。
“齊綏,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齊綏嗤笑一聲,那笑聲裏滿是嘲諷與不耐,他往後退了半步,仿佛湊近她半分都是玷汙。
“我需要明白什麼?夏愉心,我之前一直覺得能遇到你很幸福,可現在我才發覺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他伸手指著她,語氣裏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我們的思想不在一個高度!你不想著怎麼為鄉親們做好事,整天就知道在我麵前說小瓊的壞話,處心積慮離間我和小瓊!”
他頓了頓,眼神驟然變冷,“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就是見不得小瓊比你好,見不得我和她走得近!”
“結婚前你靠家裏,結婚後你靠我,你總說願意陪我走這條路,下鄉也是你的追求。”
“你不過是看中了我的家世,畢竟就算同為資本,我齊家也比你高貴很多,當初要不是我齊家有難,你以為聯姻的事輪的到你們夏家!”
齊綏的聲音帶著悲憫,看夏愉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一直以來你都裝得很累吧,其實你就是個目光狹隘的妒婦,和你結婚真是我人生的汙點!”
夏愉心渾身一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望著眼前這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隻覺得陌生。
他不知道,當年齊家陷入資金危機,要不是她們夏家出手,齊家早就沒了。
婚後夏愉心瞧著齊綏有衝勁,又一心想走政路,便悄悄托家裏人脈給他鋪路。
他能拿到下鄉鍛煉的名額、能參與村裏合作社的籌備,背後都有夏家的助力,齊綏卻還天真地以為是他是自己能力出眾。
所有的委屈、不甘與失望都在此刻爆發,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
“那好啊,我們離婚吧。”
“離就離,離開我是你的損失!到時候別哭著回來求我就好!”
齊綏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語氣裏滿是不屑。
他說完,轉身就走,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仿佛身後的夏愉心,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