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厚重大門重新關上。
商念慈臉上衣服上都是汙漬,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手垂在身側,無意識地握緊,壓抑哭聲在空蕩房間回響。
這次爭吵後,席南禹連續半個月沒回來。
助理回來幾次拿衣服,被小錦攔住,隻說席南禹需要去北京出差。
商念慈聽完,表情淡淡,沒什麼反應樣子,渾渾噩噩。
她清醒時漸漸變少,越發嗜睡,許多事已經記不清楚。
小錦看著她往湯裏放第三回鹽,勸道:“夫人,這湯別喝了,去院子散步吧。”
商念慈愣愣拿著湯勺攪拌,語氣可惜:“可我爸媽今天說要來,我爸很喜歡我煲湯。”
小錦一時怔住,看著商念慈張張嘴,最終沒再提,強忍眼淚回道:“夫人,商老夫人剛才來電說不來了。時間還早,您再上樓睡會兒。”
商念慈明顯失落地點頭,走出廚房,卻隻覺得眼前一黑。
再睜眼,又回到熟悉病房,醫生剛好收回聽診器。
商念慈提不起精神,動動發麻手,看向醫生:“我怎麼了。”
醫生憂心忡忡看著她:“你連自己有孕都不知道。”
商念慈表情呆滯,明顯沒反應過來。
醫生看商念慈一眼,語氣頓了頓,遲疑開口:“但情況可能不大好。你身體其實不適合懷孕,孩子越大對你傷害越大。”
“所以我建議是將孩子打掉。”
商念慈撫上小腹,來不及從懷孕欣喜中反應,又生生打回穀底。
她和席南禹第一個孩子,她寶貝,為什麼留不下。
“別無他法了。隻能打掉麼。”
醫生為難:“這自然是建議,但你身體實在不適合生下這孩子。”
二人正說話,就聽外麵一陣喧嘩。
小錦出門去看,又急匆匆進來:“夫人,好像是林小姐又發病了,這會安靜下來又鬧著要見席先生。”
席南禹在北京出差,自然不可能趕回。
商念慈來不及難過,讓小錦帶自己去林清綰病房。
她不想管林清綰事,但她若出事,席南禹隻會怪她。
推門進病房,林清綰比想象中安靜些,見來人是她,情緒又開始激動。
一隻手按在小腹上,一隻手胡亂揮著,嘴裏尖叫:“你別想害我孩子。”
“南禹呢。是不是你把他搶走了,不讓他進來。我要南禹。”
商念慈忍著痛,耐性勸說:“南禹他現在回不來,你先吃藥。你懷著孕,別太激動。”
林清綰不知被哪句話刺中,眼神突然狠厲,快步衝到她麵前,手上用勁直接掐住她脖子。
“是你。都是你。你把南禹藏起來了。你讓他不來找我。”
林清綰哭訴,雙手逐漸收緊。
商念慈臉漲得通紅,又不忍推她。
小錦眼看著商念慈嘴唇發紫,眼睛翻白,掙紮著用力抓緊林清綰手,將她推遠。
林清綰跌坐沙發,神情恍惚,身下卻開始流血。
商念慈顧不得自己被掐得難受,急聲喊著:“護士。醫生。”
林清綰被推進手術室,商念慈失魂落魄坐在長椅上。
半小時後。
手術室燈光熄滅,醫生先一步出來,搖頭歎氣:“孩子沒保住。”
三天後,席南禹才從北京回來。
商念慈從落地窗看見席南禹陰沉著臉,滿臉不快地從車上下來。
門發出一聲怪響。
商念慈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被席南禹一把掐住纖細脖子。
席南禹眼神狠戾,像要將她生吞活剝:“商念慈,我早警告過你不要傷害林清綰。”
“可你竟害她流產。你是不是覺得我真不會對你怎樣。”
商念慈幾乎無法呼吸,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清清楚楚看見席南禹臉上恨意,那恨意像毒蛇盤踞在她脖子上,隨時要給致命一擊。
親眼見林清綰流產,她就已料到席南禹不會放過她。
可她沒想到,他竟不分青紅皂白,連句解釋機會都沒有,就恨不得直接將她殺了。
他們在一起那些年,那些情誼,難道都是假麼。
小錦見這一幕,緊走幾步上前,哭著拉席南禹衣角:“醫生說了,林小姐孩子本來就有流產跡象,和夫人沒關係啊。”
“夫人還懷著孕,經不起先生這樣。”
席南禹冷笑:“那正好,就用這孩子命抵上清綰孩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