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父葬禮安排在七天後。
商念慈安靜跪在靈堂,不言不語,盯著父親遺像出神,不知在想什麼,任誰勸都不動。
席南禹得到消息趕來,就見這樣的商念慈。
他眼底閃過什麼,片刻恢複平常冷漠,上前:“節哀。”
聞聲,商念慈眼睫輕顫。
她麻木抬眼看著這張愛了許多年臉,各種情緒驟然回歸。
商念慈按著酸疼膝蓋起身,將手中紙錢扔在席南禹臉上:“席南禹。是你害死我爸。”
“你明明答應我不撤資,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爸怎麼會出車禍。”
她撕心裂肺哭喊,後腦神經激烈跳動,血液像要噴湧。
商念慈隻覺得眼前一黑,意識模糊下踉蹌栽倒席南禹懷中。
席南禹感受胸前濕意,沉默幾秒,緩緩將人推開。
腕表鬧鐘提示聲響起,是林清綰錄下:“南禹,我愛你。”
嬌軟聲線在肅穆靈堂響起,是對商念慈毫不掩飾的侮辱。
席南禹不動聲色關閉鬧鐘,將白菊放在靈位旁:“清綰要吃藥,我先走了。”
商念慈轉頭像沒聽見,又重新跪下。
席南禹凝神看她片刻,竟想不出一句安慰話,鬧鈴聲再響。
他不再猶豫,轉身離去。
一周後,商念慈才拖著沉重身子回到她和席南禹那間房子。
如今對商念慈來說,說是牢籠也不為過。
小錦一早候在門口,捧著月季花懟到她眼前:“夫人,花開得真好。”
商念慈生硬扯出笑:“很好看,放桌上吧。”
小錦一手抱花,一手扶她進門。
房間明顯按她曾經設計樣式調整了布局。
“這些天席先生天天回來,這些都是他布置的。”
一旁小錦熱情介紹,商念慈卻毫無反應,兀自披上毯子,依舊在窗邊躺椅坐下。
小錦不再說話,轉身去廚房:“夫人,您今日藥還沒喝,我去煎藥。”
席南禹進門,看著窗前商念慈,寬厚毯子將她整個人罩住。
她麵色蒼白,臉頰凹陷,單薄消瘦,像一陣風就能吹走。
他心裏竟有些悶悶,語氣煩躁:“別在風口坐著,不是說生病麼。開藥吃了沒。”
小錦端藥出來,慌忙道歉:“對不起,我......”
商念慈皺眉,冷冷道:“和小錦無關,是我不想喝藥。”
席南禹臉色一沉,從小錦手中接過藥碗,生硬遞給她:“喝了。”
小錦想勸,又被席南禹瞪了回去:“你先下去。”
客廳隻剩二人。
席南禹視線在漆黑湯藥和商念慈毫無血色臉間來回,還是軟了態度,蹲在她身邊耐心哄著:“念慈乖,把藥喝了。”
商念慈隻覺得刺耳,冷笑:“你是不是也這樣哄林清綰。席南禹,你真讓我惡心。”
一番話徹底激怒席南禹。
“商念慈,你別不識好歹。”
他一把鉗住商念慈下巴,捏開她嘴,不管藥燙不燙,直接灌下。
滾燙湯藥灌入,商念慈下意識掙脫,藥灑在席南禹身上,而後劇烈咳嗽。
席南禹被燙,後知後覺明白不妥。
見商念慈痛苦樣子,心像被什麼刺過,下意識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商念慈眼睛被嗆得通紅,淚水糊滿臉,字字撕心:“你有什麼對不起我。今天特意回來,就為羞辱我。”
“我不像你清綰乖巧懂事,讓你生氣了,是嗎。”
“你不是說要離婚麼。現在離好了。”
商念慈一番話徹底戳穿二人間窗戶紙,表麵和平宣告結束。
席南禹手上藥碗粗暴扔向一邊,砸碎角落裏花瓶,月季花散落一地。
他卻突然發狠,欺身而上,狠狠吻上她唇。
這甚至不算吻,更像二人無言鬥爭,血腥味溢滿口腔。
席南禹才鬆開商念慈:“你不是就想讓我在你身邊麼。說這些話,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你不就是要我心疼你陪我麼。”
“商念慈,到底誰更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