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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旨意一下，雲蘅便立刻被柳韶聲的大宮女春喜帶入了坤寧宮。

她冷笑著領雲蘅進殿，一腳踹在雲蘅的腿彎。

“見了娘娘還不快跪！”

雲蘅雙腿一彎，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磚上。

柳韶聲斜倚在榻上，對著滿殿宮人宣布：

“從今往後，這坤寧宮上下，不論是誰，隻要見雲蘅不順眼，都可以替本宮調教調教。”

從此，雲蘅成了這宮裏最卑賤的奴仆，人人可欺，人人可辱。

她每日天不亮便要起身，先是去小廚房烹茶煮水，還要打掃整個坤寧宮的庭院，直到日上三竿，掃完最後一片落葉，她已經身體酸痛得無法直起腰來了。

可這隻是開始。

她剛放下掃把，春喜便趾高氣揚地攔住她：“娘娘叫你進去奉茶。”

雲蘅端著滾燙的茶盞，低頭走進殿內。

此時齊朔在榻上溫柔地為柳韶聲揉捏著腳踝。

柳韶聲柔聲和他撒嬌，對雲蘅視而不見，遲遲不肯接茶。

茶盞裏的熱氣燙得她皮肉生疼。

很快雲蘅就支撐不住了，茶盞一歪，滾燙的茶水盡數澆在她的手背上，瞬間燙起一片燎泡。

“廢物！”柳韶聲嫌惡地踢開腳邊的碎片，“連杯茶都端不穩。”

她指著桌上的一盤核桃：“本宮想吃核桃了，你來給本宮剝。”

由於沒有工具，雲蘅隻能用自己疼得顫抖的手指去剝那堅硬的核桃殼。

等一整盤核桃剝好時，雲蘅的指甲早已被掀翻，鮮血順著指尖流下，染紅了白色的核桃仁。

齊朔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柳韶聲則抱怨著，將她辛苦剝出的核桃仁扔在地上：

“陛下您看，這核桃肉上都是血，臣妾可怎麼吃呀？”

齊朔哼笑一聲，移開目光：“蠢笨的奴才，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滾出去跪著。”

雲蘅被拖到殿外，跪在正午毒辣的日光下。

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然搖搖欲墜，眼前陣陣發黑。

柳韶聲的聲音從殿內懶懶傳來：“別在這裏礙陛下和本宮的眼，讓她滾。”

雲蘅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後殿的下人房，剛想喘口氣，一盆冷水就兜頭澆下。

澆她的人一個負責浣衣的小丫鬟，她滿臉鄙夷地看著雲蘅：

“你果然又去裝柔弱勾引陛下了！皇後娘娘說得沒錯，你這種賤骨頭就是欠教訓！”

她將一大筐臟衣服扔給雲蘅：“把這些都洗幹淨，洗不完不準吃飯！”

雲蘅跪在搓衣板前，將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浸入皂角水中，她疼得渾身發抖，但仍不敢停下。

雲蘅咬著牙搓洗，可臟衣服卻一筐接一筐地被送來。

直到最後，血水很快染紅了整盆清水，她也已經虛弱得幾乎要撐不住身體。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齊朔帶著一群人闖進來，他麵色鐵青，眼神凶狠得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毒婦！你竟敢嫉妒皇後有孕，對她下毒！”

雲蘅腦子一片空白，慌忙跪地辯解：“奴婢沒有……”

原來是柳韶聲在喝了她烹的茶後突然吐血，太醫從茶裏驗出了砒霜。

“如今坤寧宮隻有你一人負責烹茶，你無從抵賴！”齊朔厲喝，“來人，給朕鞭刑五十！”

侍衛上前按住雲蘅，皮鞭暴雨般砸了下來。

劇痛中，雲蘅想起在東宮時，曾有其他皇子的奴婢欺辱她，齊朔不管不顧將她護在身後，對所有人說：“阿蘅是我的命，誰敢動她一根頭發，我便要誰的命！”

那深情的話語猶在耳邊，而說出那話的人卻已經變了心思。

鞭刑結束，雲蘅已經如一灘爛泥，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聽到齊朔走進內殿，聲音溫柔道：“韶聲，這樣可還滿意？”

柳韶聲呻吟兩聲：“陛下，她心腸如此歹毒，隻打一頓怎麼夠？不如讓她也嘗嘗這砒霜的滋味，臣妾才能安心。”

齊朔毫不猶豫應下：“好，都聽你的。”

來不及反抗，便已有兩個太監獰笑著上前，掰開雲蘅的嘴，將一碗黑色的藥汁灌了進去。

劇痛瞬間從喉嚨燒到五臟六腑，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身體裏攪動。

雲蘅不受控製地倒地抽搐，眼前一片血紅。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仿佛看到齊朔站在門口，冷漠地看著她痛苦掙紮，如同在看一隻垂死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