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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緊緊攥著我的手，一開口，聲音嘶啞難聽。

“你醒了。”

我渾身滾燙，襯得她雙手更加冰涼。

甚至有醫生為我插上了氧氣管。

她從抽屜裏翻出我吃的藥碾碎，聞了聞。

“不應該呀，你吃了藥不會這樣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心中升起隱隱的激動。

如果媽媽發現的確是藥有問題，她就會明白，她誤解了我。

也會陪我好好度過最後的時光。

簡單查看無果後，媽媽準備拿藥去實驗室。

楚雲舒卻忽然出現在病房門口。

她極其自然地接過媽媽手裏的藥，“媽，您先去休息吧，您昨晚一直擔憂，肯定沒睡好。”

“我來照顧妹妹，藥的事也交給我。”

“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妹妹有事。”

媽媽讚許地看向姐姐。

“還是我的雲舒懂事，那這裏就交給你了。”

媽媽剛走，楚雲舒就將藥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嫌棄地搓了搓手，走到我身邊。

“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狼狽地活著，不如死了幹脆。”

說著，她伸手拔掉我的氧氣管。

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剛剛穩住的呼吸再次混亂，喉嚨間仿佛被水泥灌滿。

我想伸手去拿氧氣管，但是夠不到。

即將昏厥時，有人為我插上了氧氣罐。

媽媽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蘇念念，你為什麼又要拔掉氧氣管！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你到底要折騰我到什麼時候！”

楚雲舒在旁邊輕歎了一口氣。

“媽，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妹妹。她不肯繼續吃藥，我隻能去找您，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拔掉了氧氣管。”

媽媽的語氣緩和了幾分。

“怪你幹什麼？是她自己不懂事，她要是真的這麼想死，我也不攔她。”

“就當我沒生過這個女兒！就當是我撿了個小貓小狗回家養！”

我終於明白，一切都是姐姐的把戲。

而媽媽，也和以前一樣相信她。

我想為自己辯解，卻在看到媽媽的眼睛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已經三個月沒有睡過整覺了。

雙眼滿是紅血絲，像蜘蛛網般交互纏繞。

得知我患癌的時候，她幾乎是一夜白了頭。

生命已經進入終點，我忽然不想和她爭對錯輸贏了。

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被我生生壓了下去。

這樣的表現卻被媽媽誤認為是心虛。

她冷哼一聲，“藥你姐姐已經檢查過了，沒問題，但是多出來了一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按要求吃藥，這樣病怎麼可能會好呢？！”

“我哪怕救隻小狗，也比救你要省心的多。”

“還有，你不要再亂用藥了，難道你比我更懂嗎！”

我心下一驚，抽屜裏的止痛藥果然被拿走了。

接下來的夜，隻會更加難熬。

媽媽眼中滿是失望和疲憊，那種神情幾乎要將我刺傷。

我不想直到死亡，都被她誤解。

我深呼吸一口氣，和媽媽的眼睛對視。

“媽媽，這藥真的有問題，你親自去實驗室檢查一下，好嗎？”

“我怎麼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堆藥劑。

“好，如果檢查結果沒問題。蘇念念，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媽媽拿起藥劑準備離開。

身後卻突然傳來撲通一聲。

楚雲舒又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