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醫院治療厭食症的幾天,顧裴司除了剛開始送紀書語來醫院的時候,關心了她幾句。
此後,就再也沒來醫院看望過她。
但他的身影,卻天天出現在沈文星的朋友圈裏。
九宮格圖片裏,沈文星被一隻手拉著轉過頭,對著鏡頭巧笑嫣然。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無名指的位置還留有戒痕。
上一條朋友圈是奢侈品店裏,顧裴司屈尊單膝下跪親手為沈文星穿鞋。
上上一條,甚至還有一張,他陪著沈文星去逛母嬰店的照片。
這些動態,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
隔著屏幕,精準地捅進紀書語千瘡百孔的心。
巨大的諷刺和悲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她默默放下手機,屏幕暗下去的瞬間,倒映出自己形同枯槁的身影。
明明曾經她也這樣被顧裴司捧在手心,隻是破了一點皮就心疼的不得了。
可現在,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早就被沈文星取代了。
曾經永遠愛她的誓言,也隻維持了一年而已。
出院那天,紀書語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想從那個惡心至極的家裏搬出去。
隻剩下最後的幾天了,她不想再承受沈文星的折磨。
紀書語的身體依舊虛弱,但眼神裏多了一絲決絕。
她收拾好自己寥寥無幾的行李,對坐在客廳的顧裴司提出了離開:“我身體不好,想搬出去靜養一段時間,不會影響你們。”
他聞言眉頭緊鎖,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不行!你剛出院就搬出去住,別人會怎麼想?會怎麼看文星?豈不是坐實了她插足我們婚姻的傳言?”
他的話語裏全是對沈文星名聲的擔憂,卻絲毫沒有考慮過紀書語。
她的心沉入穀底,攥緊了衣角又放開,“就說我出去旅遊不行嗎?”
“不行,再說了今晚有一個慈善晚會你必須出席,別鬧了。”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就在這時,紀書語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假死公司發來的短信。
“紀小姐,五天後你準時到達這個地點,剩下的一切我們公司會幫你掃尾。”
顧裴司看見她看的入神,下意識詢問了一句;“什麼消息?我看看。”
紀書語身體開始緊繃,隨口胡謅了一句:“沒什麼好看的,垃圾短息罷了。”
他卻不死心,執意要拿過她的手機看一眼。
就在顧裴司的手即將觸碰到她手機的時候,沈文星穿著一襲香檳色的禮服出現了。
“顧先生!謝謝你送我的裙子,我很喜歡。”
沈文星被一群店員簇擁著,走到了顧裴司的麵前,在燈光下顯得她肌膚如雪。
“沈小姐穿這身裙子簡直太合適了。”
“是啊,沈小姐和顧先生站在一起簡直是郎才女貌啊。”
他的注意力被沈文星吸引走,沒再追問剛才的短信。
而紀書語就站在一旁,像個透明人,眼睜睜看著所有人誇讚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般配。
顧裴司走過來,修長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他仿佛沒聽見這些議論,轉頭對紀書語淡淡地說了句:“你也去換衣服吧。”
晚宴上,觥籌交錯,名流雲集。
紀書語麵無表情地站在角落,看著顧裴司帶著沈文星認識各界的名流大佬,為她積累人脈。
曾經他說過,“書語,從此以後我的身邊隻會有你一人。”
可現在,他身邊的人換了,她也死心了。
就在這時,沈文星又開始仗著自己醫生的身份,開始對在場的名流及其女伴進行診斷。
看到一位身材豐腴的富商太太,她故作關切地大聲說:“王太太,您這麵色潮紅,體態豐腴,怕是血脂血糖都偏高吧?可得小心啊,容易中風呢!”
說得那位太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遇到一位因為忙碌而略顯疲憊的企業家,她湊上前去:“李總,您眼袋這麼重,肝火旺盛,腎氣怕是也不太足啊!那地方得多補補!”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甚至看到一位穿著高跟鞋站久了、稍微活動了一下腳踝的名媛,她也忍不住點評:“周小姐,您這走路姿勢不健康,導致骨盆前傾有點明顯啊。”
眾人看在顧裴司的麵子上,都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