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嘔——!”
紀書語猛地丟掉筷子,衝到水池邊劇烈地嘔吐起來,幾乎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恐懼和惡心感瞬間攫住了她!
她最怕的就是這些東西!
偏偏沈文星還在一旁說風涼話,“紀小姐,我好心給你做的藥膳,你為什麼隻吃了一口就吐了?”
“你知不知道,這些美洲大蠊有多麼貴,多麼難處理!”
“蟑螂原液能夠加快傷口修複,對你隻有益處。”
她歎了口氣,仿佛紀書語糟蹋了什麼靈丹妙藥。
“不過沒關係。”沈文星手裏拿著個小瓶子走了過來,“吐了藥效就達不到了,現在沒辦法了,隻能直接喝濃縮的原液了。”
她話音剛落,兩個保鏢就出現在紀書語的麵前,一左一右將她鉗製住。
“不!不要!放開我!沈文星你這個瘋子!我不需要你治療!”紀書語聲音淒厲而絕望。
但兩個保安的力氣太大,她根本無法掙脫開。
“給我按住紀小姐。”沈文星嚴肅的看著她,拿著小瓶子一步步逼近。
“生病了,拒絕吃藥怎麼行呢?”
就在這時,被紀書語尖叫聲驚動的顧裴司,從書房走了出來。
他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又在鬧什麼?”
“顧裴司!沈文星要唯我喝蟑螂水!你快讓她住手!”她邊說還邊幹嘔,整個人難受至極。
沈文星眉梢一挑,“顧先生,這不是什麼蟑螂水,是康複原液,有助於紀小姐傷口修複的,既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我的醫術,那這個家庭醫生我不當也罷!”
說完就要放下小藥瓶,轉身離開。
顧裴司連忙拉住她,輕聲哄著:“文星,我沒質疑你,隻是那東西確實有點惡心,這樣吧。”
他看向狼狽不堪地紀書語,眼中閃過意思不忍,“把夫人的眼睛蒙上,這樣就不會害怕喝藥了。”
沈文星這才舒緩了眉眼,“顧先生,要是紀小姐有你一半理解我們醫護人員就好了,良藥苦口利於病。”
這顧裴司的話,如同最終的判決,徹底碾碎了紀書語最後的希望。
一塊黑布猛地蒙上了她的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視覺被剝奪後,其他感官就變得異常清晰,她能聽到沈文星得逞的輕笑,能聞到那杯液體逼近時難以形容的腥臭氣味,能感受到鉗製她手臂的力度,能感受到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
“唔……唔唔!”嘴巴被強行掰開,那杯冰冷、粘稠、無法形容的惡心液體猛地灌入了她的喉嚨……
盡管她奮力掙紮,還是有少許部分灌進了她的喉嚨。
等一小瓶的液體倒完後,紀書語才被保安鬆開。
她獲得自由的那一刻,立馬衝到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像是要把膽汁都吐出來。
整個人虛脫得幾乎暈厥過去。
從這一天起,紀書語就徹底患上了嚴重的短期厭食症。
她不敢吃任何家裏的東西,甚至連水都不敢喝。看到食物就下意識地幹嘔。
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排斥讓她迅速消瘦下去,短短幾天,整個人就瘦脫了形,眼眶深陷,臉色蒼白得像紙。
顧裴司終於發現她的異常,來看她時,看到她瘦骨嶙峋、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的樣子,皺緊了眉頭。
這一次他沒有叫來沈文星,隻是將她送去了醫院打吊瓶。
顧裴司破天荒地守在她的病床邊。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不是關心,“文星也是好心,想讓你盡快恢複健康,你為什麼非要和她過不去呢?我說過了,你永遠都是我的顧太太。”
他伸出手,想拍一拍紀書語的背,卻被她下意識躲開。
見她一副木然的樣子,他收回了手,“聽話,好好吃飯,把身體養好。”然後離開了病房。
紀書語閉上眼,睫毛輕微地顫抖著,想哭卻哭不出來。
她沒有力氣反駁,也沒有力氣憤怒了。
隻等著十天後假死離開,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