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竹禕從醫院出來後便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
她隻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起那天秦硯的冷漠和荊巧巧嘲諷的笑。
他說荊巧巧身體弱,可他明明知道,她同樣也因自幼吃不飽穿不暖導致營養不足、氣血兩虧;
是他找了高級營養師調養一年多才讓她臉色出現些許健康氣色,也是他一口又一口地溫聲哄她喝下補藥。
可他現在全然忘了她身體才養好沒多久,將所有溫柔和偏愛都給了荊巧巧,甚至默認讓她替荊巧巧受罰。
“在屋裏悶這麼久,對身體恢複不利,”過了段時間,秦硯來到她房裏。
他拉起阮竹禕:“巧巧心裏也一直過意不去,想和你當麵道歉。”
說完不顧阮竹禕的拒絕,把她帶到了包廂裏。
“竹禕姐,對不起。”荊巧巧柔柔地朝她舉起酒杯,看起來十分乖巧無害。
阮竹禕冷冷盯著她,並沒有動。
荊巧巧滿眼的怯弱瞬間轉為委屈無助的淚水,她扭頭看向秦硯。
秦硯果然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徑直把桌上的酒杯遞給阮竹禕。
“巧巧已經知道錯了,你別再為難她。”
他聲音像往日哄她一樣柔和,語氣卻格外堅定決絕。
阮竹禕從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隻覺得自己仿佛從未認識過真正的秦硯。
兩年前他們剛相戀時,秦硯帶著她去參加了個酒會。
有個人趁秦硯不在,強逼著她喝下烈酒,看她咳嗽不已後嘲諷她上不得台麵。
秦硯發現後冷冷走來,猛地將酒瓶往那人頭上一砸!
全場驚呼中,他將碎裂的酒瓶玻璃重重紮穿了那人的掌心,眼神凶厲得駭人。
隨後,秦硯用幹淨的手和阮竹禕十指緊扣,說的每個字都砸進每個人的心裏:“阮竹禕就是我的心頭肉,以後你們誰再敢為難她,就是和我秦硯作對、和秦家作對!”
從此,京中人人都知阮竹禕是秦硯碰不得的逆鱗。
想到短短兩年前還護著她的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阮竹禕不禁嗤笑出聲。
秦硯見她遲遲不接過酒杯,笑容又極為嘲諷,臉色瞬間沉下來。
“我不接受她的道歉,更不會喝她這杯酒。”
阮竹禕盯著秦硯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吐出語氣堅決的這句話來。
秦硯聽到她這話,一邊逼視著她一邊推近酒杯。
“竹禕,別鬧脾氣。你媽媽還在秦家控股的私人醫院治療,我能請醫生來保證她的健康,也能隨時把人撤走……讓你媽媽聽天由命。”
阮竹禕如遭雷擊,手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就算阮母已經在秦母的安排下去到了別的療養院,阮竹禕的心頭還是不禁泛起恐懼和厭惡。
這還是她曾經深愛過的那個人嗎?為了荊巧巧,他竟然拿她的母親威脅她?
她一定要離開他!
為了不讓秦硯發覺阮母已經被轉移,阮竹禕在他暗含逼迫的眼神中接過酒杯,滿心不甘地一飲而盡。
很快,阮竹禕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在暗黃燈光下無力地側臥在沙發上。
她深覺不對勁,卻無法動彈也無法張口說話。
隻聽荊巧巧喊了她兩聲,隨後朝秦硯道:“竹禕姐的酒量可真差。”
她上半身坐得筆直,大腿卻緊緊挨著秦硯。
阮竹禕半睜著眼,看到秦硯一把將荊巧巧拉進懷裏。
她全身無力,滿心屈辱和氣憤,奈何動彈不得隻能靜靜看著。
荊巧巧害羞地低頭,欲拒還迎地要躲,秦硯眼神滿是憐惜疼愛,動作卻滿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阮竹禕聽著兩人曖昧的聲音,隻覺得心臟像被利刃穿過,留下許多無法愈合的貫穿傷。
不知過了多久,麵前的二人才整理好衣衫。
秦硯見她仍躺著,正想撥開她臉上亂發叫醒她,卻被荊巧巧攔住:“竹禕姐好些天沒好好睡一覺了,就讓她在這休息吧,反正是硯哥哥你家的地盤,不會有事的。”
秦硯略微思考後就點了點頭。
荊巧巧讓秦硯先去開車,自己則留在包廂裏。
她向阮竹禕低聲笑道:“竹禕姐,這滋味可好受呀?”
阮竹禕咬牙,狠狠怒視她。
荊巧巧笑得花枝亂顫,拍拍她的臉:“在這等著吧,我有份大禮要送給你。”
說完,她施施然離開了。
阮竹禕心下突覺不安,深深地陷入無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