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了好幾天,秦硯撞見阮竹禕在給腳踝換藥,才知道她扭傷的事。
他看著沉默不語的阮竹禕有些愧疚,主動提出要帶她出門。
“正好最近有個慈善拍賣會,你喜歡什麼就拍下來。”
她被秦硯拉上車,卻發現荊巧巧也在車裏。
“竹禕姐,我從來沒見過拍賣會的大場麵,就求著硯哥哥帶上我了,你不會介意的吧?”荊巧巧紅著臉道。
阮竹禕看到笑意溫柔的秦硯和他身邊小鳥依人的荊巧巧,隻把二人當作是空氣,轉頭移開視線。
拍賣會由京城另一豪門李家舉辦,拍賣品多是名貴珠寶首飾,阮竹禕興致缺缺,隻在心底數著距離簽證辦好的時日,荊巧巧眼中卻有暗光閃動。
拍賣開始後,荊巧巧多看了一眼的東西都被秦硯拍下,價值連城的項鏈、世間罕有的琉璃串、獨一無二的名貴珍珠……
他全然忘了說要給阮竹禕挑選禮物的話,在荊巧巧驚喜又戀慕的眼神裏,舉牌子的手幾乎沒有放下來過。
“下一件拍品,是由知名大師開過光的手串,寓意福慧增長、平安健康;起拍價,五十萬!”
阮竹禕微微抬起頭來。
她想起身體才好一些的阮母,盤算了下秦母給她的定金,決意拍下這條手串。
“五十五萬!”
秦硯見她出價,輕握住她手腕:“我來就好,你難得有喜歡的……”
荊巧巧在這時衝秦硯揚起笑臉:“硯哥哥,這手串我也很喜歡,竹禕姐,上次看到你有很多條好看的手串了,這條可以讓給我嗎?“
“不行。”阮竹禕斬釘截鐵地回答,半個眼神也沒分給她。
荊巧巧霎時間縮回拉住秦硯衣袖的手,神情委屈至極。
秦硯鬆開手,壓低了聲音:“巧巧家境貧寒,從小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手串讓給她,我以後給你買更好的。”
阮竹禕轉身冷冷看著他:“我不讓,也不需要你給我買什麼。”
交流之間,手串的價格已經被提到七十萬。
阮竹禕再度舉牌,秦硯的神色已經愈發不耐。
“七十五萬!”她高舉右手,荊巧巧垂淚低頭:“是我不配得到這麼好的東西……”
四周一陣喧嘩驚歎聲響起,阮竹禕看眾人都聚焦眼神朝她這處看來,僵硬地轉向秦硯——
他為荊巧巧點了天燈。
“這是秦總未婚妻吧,他也太寵了!”
“沒想到秦總這樣一個在京城能呼風喚雨的人物,竟願意為未婚妻做到這地步,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荊巧巧羞紅了臉,扯住秦硯的衣角:“硯哥哥,太破費了。”
“沒幾個錢,隻要你喜歡就好。”秦硯的黑卡在他修長的五指間打了好個轉。
阮竹禕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沒再說話,起身就要離開。
身後荊巧巧焦急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竹禕姐,都怪我不好,你別生氣!”她緊緊拉住阮竹禕的手臂。
阮竹禕心煩意亂地想要掙開,爭執之間,旁邊的展品櫃被荊巧巧撞翻在地。
隻聽幾聲連續的脆響,櫃中的玉鐲頓時摔成了好幾瓣。
主人家李老循聲而來,臉色在看到玉鐲時變得格外難看。
“這玉鐲是我李家家傳寶物,今天本是拿來展覽一用的非賣品。”
李老滿臉怒意,手指一動,當下就有手執鞭子的保鏢朝阮竹禕和荊巧巧走去:“敢在我李家的地盤上鬧事,就要承擔得起這後果!”
荊巧巧退後兩步,白著張臉道:“竹禕姐,你、你怎麼能撞倒這麼貴重的物品?”
“你胡說什麼?”阮竹禕身形一僵,咬牙道,“明明是你撞倒了展櫃!”
“我家境貧寒,從小就謹小慎微,根本不敢靠近這裏的展品!”荊巧巧害怕地退後兩步。
“你……”
“到底是誰撞倒的?”李老拔高音量,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限。
他轉頭看向秦硯:“秦總,這兩位都是你帶來的人,剛剛也是你離得最近……”
秦硯垂眸,西服上的金屬袖扣反射出淡淡的冷光。
他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抱歉,李老,是家妻不慎撞倒的。”
“我沒有!”阮竹禕聞言一怔,奮力反抗著。
她下意識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秦硯,卻見秦硯朝李老頷首:“家妻不懂事,望李老見諒,這隻玉鐲,秦家會以十倍價格賠償。”
阮竹禕的心在那一瞬間墜入深淵。
特製的鞭子重重打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開來。
她疼得直吸氣,卻覺得這痛苦比不上心底的萬分之一。
每一鞭子都像劈在阮竹禕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口上,她冒著冷汗抬頭,看到秦硯極盡溫柔地捂住荊巧巧的雙眼:“太血腥了,你別看。”
直到懲罰結束,阮竹禕脫力倒在地上。
她昏迷之前,隻聽到秦硯飽含歉意的話:“竹禕,巧巧她自幼在外討生活,身體太弱了受不住,辛苦你了……”
她想發出一聲冷笑,卻因疼痛過度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