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幾個男人很快被拖下去。
空出來的女人們開始在地上跪著,等待著新的羞辱。
包廂內一片死寂。
有人不明白裴文川為什麼突然動了氣。
我在包廂外苦笑一聲。
我也不明白。
他現在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氣氛逐漸冷凝下來後,馮夏夏像是有意無意往包廂外看了一眼。
她忽然出聲。
“阿川哥哥,那天我走的時候姐姐一直在拚那個照片,哭得很傷心呢。”
“都是我不好,不知道哥哥那天帶回去的新遺照姐姐還喜不喜歡?”
“要是不喜歡的話今天這麼多張她媽媽的臉在這裏,我再拍幾張吧?隻要姐姐能原諒我就好了......”
我的手在一瞬間緊緊扶住了門框。
這樣的消息,讓我腦內轟鳴,仿佛世界都在搖搖欲墜。
我媽媽去世得很早,在我七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
她獻身科研事業一輩子,因為工作保密性幾乎從來沒有拍過照。
被馮夏夏摔碎的那張照片,是她進入那個工作組織之前僅有的唯一一張。
因為年代久遠材質已經脆化,一摔整個都碎了。
那天我滿手是血拚了好久,也沒能成功。
裴文川回來的時候,我坐在一地玻璃碎片裏,雙手被碎玻璃劃得全是傷痕。
崩潰絕望到了極點,眼淚已經流幹,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裴文川從身後緊緊抱住我。
“寶寶,你不要哭,我來處理,一定讓它恢複原樣。”
他帶走了媽媽的遺照殘片,讓我等他,相信他。
後來裴文川帶著恢複原樣的遺照回來,眼下烏青一片,眼底遍布紅血絲,笑著把它掛上牆,接住撲進懷裏的我。
“傻瓜,有什麼好心疼我的,我是你的男人,我愛你,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
現在馮夏夏的一字一句都在告訴我,牆上的遺照不是我媽媽。
是她用那些整過容的女人的臉拍出來的。
馮夏夏拿著相機,讓那些已經被折磨得渾渾噩噩的女人站成一排,麵對著門口。
一模一樣的媽媽的臉。
給我的衝擊是巨大的。
她忽然回頭,看著我勾了唇,無聲做著口型。
“喜歡我給你現拍的遺照嗎?”
“要多少都管夠。”
巨大的憤怒讓我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我推開了門,奪走了馮夏夏手中的相機。
包廂裏霎時寂靜一片,那些人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到了。
裏麵有很多照片。
都是媽媽的臉,配上不堪入目的表情與畫麵。
我砸爛了相機,將馮夏夏的頭按在了桌子上。
想抬手扇她耳光的時候,我被人猛地推開。
“江齊敏!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裴文川很緊張這個小姑娘,用了大力氣將我推開,後背撞到了牆上,劇痛使我短暫恢複理智。
聽著他的質問,我伸手指了指我的周圍。
“裴文川,你看啊,都是我媽媽的臉。”
我的媽媽生前從事著偉大的職業,一聲都在為祖國做奉獻。
她的骨灰被送回家的時候,他們都跟我說,媽媽傳奇的一生有多麼值得世人敬仰。
因為項目的保密性,她的貢獻依舊未能重見天日。
如今這個被稱為新世紀傑出學者的偉大女性,她的臉出現在夜場每一個女人的臉上。
被人用褲襠裏那點子醃臢事肆意羞辱。
原因竟然是因為我的丈夫要哄他那個嬌滴滴的小助理。
我一邊看著他一邊笑著流淚。
“我難道不該發瘋嗎?”
馮夏夏驚魂未定地縮在裴文川懷裏,在裴文川因為我的崩潰有一瞬間的停頓時忽然痛呼出聲。
“肚子,肚子好疼......”
裴文川著急地將她抱了起來。
他撞開擋住了去路的我。
“你看你現在,跟個瘋子一樣,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