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術前,哥哥的忌日到了。
我想帶著他留給我的長命鎖,去墓園看望他。
回到家,我呆愣看向地麵。
暴雨傾盆,我的所有物品在大門外散落一地,泥濘不堪。
看向新換的鎖,我氣笑了。
我忍著心口憋悶,彎下身翻找長命鎖。
撕碎的畫稿、剪爛的衣服、斷裂的項鏈、燒毀的照片......
我在這堆垃圾中翻來翻去,渾身狼狽,卻怎麼也找不到長命鎖!
焦急按響門鈴,大門緊閉不開。
連按十幾分鐘後,門鈴上揚聲器傳來刺耳的女聲。
“肖念芸,你是不是有病?”
“行李都幫你放門外了,你要點臉,自覺離開行嗎?”
我憋著氣,冷聲質問:“我哥的長命鎖,你丟哪了?”
上官玲嗤笑一聲:“我說過,你這賤人爛命,沒福氣戴那長命鎖!”
“阿宴還在音樂房等我呢,要唱為我新作的情歌。”
揚聲器傳來嘟嘟聲,我無力垂下手。
音樂房隔音很好,我喊破喉嚨也吵不到他們。
上官玲是故意的!
這是她第二次丟我的長命鎖。
我高一那年,哥哥是上官玲的家教老師。
托上官家的關係,我轉學到一所貴族學校。
他送我上學時,笑著和上官玲介紹:“這是我妹妹,她成績很好,你在學校有不懂的問題,都可以問她。”
上官玲親昵挽起我手腕,讓哥哥放心,她會照顧好我。
剛踏入校門,她就甩開我的手,拿出濕紙巾擦淨手指。
一臉嫌惡道:“臭死了,你都不洗澡嗎?”
我聞著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臉紅得發燙。
同桌提醒我,上官玲有一個背景很強大的未婚夫在國外治病。
她是學校的小霸王,千萬別得罪她。
家長會上,班主任當眾表揚我比第二名多0分。
上官玲惡狠狠盯著我,她就是那個第二名。
哥哥笑著揉揉我腦袋,又轉過頭誇獎上官玲:“你這次進步很大。”
上官玲羞澀低下頭,路過我時小聲道:“你這次死定了!”
那天起,我桌上總出現奇怪的東西。
餿掉的飯、死掉的老鼠、汙言穢語的詛咒......
放學路上,總有陌生男人跟蹤我,淫笑問我一晚多少錢。
我咬著牙忍啊忍,終於忍到高考結束。
哥哥卻死在我麵前。
那時,他滿臉血汙,努力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將戴了二十幾年的長命鎖塞到我手裏,嘶啞著喊出最後一句:“你......平安......”
上官玲知道後,搶走我的長命鎖丟到池塘裏,怒罵道:“你這賤人爛命,哪來的福氣享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