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漸濃,大門終於打開。
上官玲挽著封宴手臂,曖昧道:“吃完夜宵,我們去酒店睡好不好?”
“屋裏都是肖念芸的臭味,熏得我想吐......”
她故意挺起胸,貼在封宴身上。
封宴身體僵硬一瞬,微微推開她。
我冷漠打斷上官玲的搔首弄姿:“我哥的長命鎖,你丟哪了?”
月光下,我雙眼紅腫,渾身泥點,狼狽不堪。
封宴愣住,眼神複雜看向我。
上官玲故作吃驚道:“長命鎖啊?收廢品的拿走融掉了。”
“你留下的垃圾太多,收廢品的上門幫忙,我總得送點禮物給他當辛苦費吧?”
理智那根弦瞬間崩斷,耳畔又響起哥哥泣血的嘶啞聲。
胸腔好似要炸開,血液湧上喉嚨,我死命咽下。
我暴起掐住上官玲的脖子,雙眼通紅:“長命鎖沒了!你該死!罪該萬死!”
她憋紅臉用力掙紮:“阿宴,救我......”
封宴迅速扯開我,我狠狠咬在他手腕上,留下深深的血口印。
他忍著疼,用另一隻手抹掉我眼角淚珠。
我怒罵道:“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別墅房本上有我名字!你哪來的臉帶著新歡登堂入室,將我的東西丟出家門?”
“是在我的床上睡她,特別刺激嗎?你真賤啊!”
封宴捂住我的嘴,眼眸閃過一絲委屈:“芸芸,別說氣話!”
“鎖沒了,我給你買個新的,你別故意說狠話傷我心......”
我推開他的手,崩潰大哭:“我隻要哥哥的長命鎖!”
“它比我的命還重要!”
廢品站有很多人,上官玲說記不清那人的臉。
封宴帶著我一個一個的問,不愛社交的他,今天成了社交達人。
他滿頭大汗,問到聲音嘶啞,渾身都是垃圾的酸臭味。
我的腳磨出血泡,卻還沒找到長命鎖。
十二點鐘聲響起,哥哥的忌日過了。
我無力的蹲下身抱頭痛哭,長命鎖丟了,我沒臉去見哥哥了......
絕望之際,封宴欣喜大喊:“芸芸,找到了!”
我踉蹌著爬起身,跌跌撞撞衝到鐵皮屋裏。
長命鎖在一個瓷碗裏,融了一半。
我拿起鎖仔細檢查,淚水止不住的流。
沒找錯!是這個!
微微上揚的嘴角,又迅速扯平。
可它被毀了......
哥哥會不會怪我沒用,連他遺物都沒保護好?
封宴心疼擦掉我臉上淚痕,柔聲道:“沒事,我找師傅按原樣修複好。”
我皺眉拍掉他的手:“別碰我!”
空氣瞬間凝固。
封宴冷下臉來,氣急敗壞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強?”
“我主動示好,給個台階你就下,不行嗎?”
我沉默與他對視。
上官玲踉踉蹌蹌跑來,跌進他懷中痛哭:“阿宴,我媽又進急救室了!”
封宴沒再看我一眼,抱起上官玲轉身就走。
十幾分鐘後,醫生發來詢問:“肖小姐,您確定要放棄這次手術嗎?”
我呆愣一瞬,打車趕到醫院。
手術室門口上方亮起紅燈,封宴看到我,眼神微閃。
“我替你放棄手術了,肝源已經移植到玲玲她媽的身體裏......”
我沒罵他,隻靜靜盯著他。
片刻後,他煩躁地揉揉腦袋發怒道:“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她媽都快死了!”
“我發誓,我會找到新肝源治好你,行了吧?”
“還會官宣和你結婚,幫你洗清醜聞,這總可以了吧?”
“你現在生病又不能懷孕,也別管以前那個約定,明天直接去領證吧!”
聽到他施舍般的語氣,我微微愣住。
麵帶一絲嘲諷,拿出藥瓶遞給他。
封宴疑惑打開,倒出粉色藥片:“這不是你天天吃的懷孕特效藥嗎?”
旁邊的護士小聲嘟囔道:“這明明是避孕藥......”
藥瓶瞬間打翻,藥片散落一地。
封宴難以置信看向我,紅著眼顫聲質問:“說好懷孕就結婚?你他媽耍我?!”
我剛想說些什麼,一張嘴,血就噴濺到他臉上。
眼前發黑,瞬間癱軟倒地。
封宴跪下身摟起我,撕心裂肺大喊:“醫生!快來個醫生!”
他無計可施,止不住我吐血,隻能絕望看著地麵染上一片又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