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銷完戶後,應清梨靠在樹上,彎腰不停的幹嘔。
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畫麵。
兩年前,顧文舟坐的飛機出事,她哭的死去活來,差點跟著去了。
即便後來顧文舟被救援回來,可她卻因驚嚇過度,落下嚴重失眠。
藥物副作用把她折磨的快瘋了,這兩年,顧文舟紅著眼陪她戒藥,心疼的不行。
可她對藥物的依賴卻越來越嚴重。
現在才知,這都是因為顧文舟加大了藥物劑量!
應清梨心口疼的像被淩遲。
她想不通,顧文舟既然嫌棄她了,為什麼不肯放她走?
天天演戲,不累嗎?
應清梨去超市買了瓶水,剛出門就撞見顧文舟。
他正和夏楚楚十指相扣,並肩走來。
顧文舟眼中閃過一瞬的慌,立刻鬆開夏楚楚,“梨梨,你不是在家睡覺嗎?”
“我出來散散步。”
顧文舟不疑有他,“楚楚想喝戶籍科附近的砂鍋粥,我以為你還沒醒,就沒叫你。”
應清梨笑笑,心中自嘲,怕是兩人想過二人世界,根本沒打算叫她吧。
夏楚楚拽拽顧文舟的袖子,小聲說:“既然碰見嫂子,就一起吧。”
餐廳裏。
顧文舟沉浸式點菜,各種各樣的海鮮,全都是夏楚楚愛吃的。
他忙前忙後替夏楚楚擺餐盤,倒飲料,係圍裙,似乎忘記了對麵還坐著他的妻子。
將夏楚楚的碗推滿後,顧文舟才瞥了一眼應清梨,眉頭微皺,“你怎麼不吃?”
應清梨喝口水,沒說話。
他忘了,她對海鮮過敏。
過去的十幾年他都記得,甚至顧家家宴,他都吩咐廚師不準做海鮮。
“舟哥,嫂子是不是不高興,你去她那邊吧。”夏楚楚咬唇,眼眶發紅。
顧文舟又給她夾了塊蟹肉,頭也不抬:“她都三十了,能自理,你才十八歲,正是該被捧在手心的時候。”
夏楚楚飛快瞟了應清梨一眼,眼裏帶著得意。
應清梨麵無表情起身,往衛生間走。
夏楚楚立刻站起來,“嫂子,我跟你一起去。”
突然,服務生腳下一滑,手中的鍋猛地朝這邊潑來!
千鈞一發之際,顧文舟迅速撲過來,一把拉走夏楚楚。
應清梨躲閃不及,滾燙的粥盡數潑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瞬間通紅起滿水泡,火辣辣的猶如千萬根針在紮。
“梨梨!”
顧文舟紅著眼往這邊跑。
下一秒,空氣中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
“舟哥,我胳膊被燙傷了,好痛!”
看到她白皙皮膚上的兩塊紅痕,顧文舟頓時慌了,硬生生刹住腳步返回,抱起夏楚楚就往外衝。
沒再看應清梨一眼。
痛意蔓延全身,應清梨費盡全力才爬起來,拿手機打了120。
剛到醫院,就見顧文舟急匆匆跑來,慌得不行。
“梨梨,我正要回去接你。”
應清梨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偏過頭沒看他。
“對不起,我剛是想先救你的,但楚楚的命和我綁一塊,她出事,媽會怪罪我們......”
應清梨心中冷笑。
別演了!你那些謊話,我早就知道了!
沒想到,下一秒,她直接被拽下床。
摔了個踉蹌,顧文舟卻看都沒看,急切地把她往手術室拖,“快去給楚楚植皮!”
“你說什麼?!”
恍惚間,應清梨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文舟沒怎麼猶豫,脫口而出:“再不做植皮手術楚楚就留疤了,她等不及了!你快去啊!”
應清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裏猛地一沉。
原來他剛才那麼慌張,根本不是擔心她,而是急著要她去給夏楚楚植皮!
明明從前他那麼愛她,為什麼如今他的心會偏成這樣?!
“我不去!”應清梨猛地甩開他,紅著眼聲音發抖,“顧文舟,你太過分了!”
“夠了!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顧文舟怒吼道:“楚楚是媽親口說要保護的人,你別不知分寸!”
話落,不由分說硬是把她拖進手術室。
冰冷的手術台上,應清梨恍惚記起——
從前,她手破點皮,顧文舟都能扔下國外十個億的項目,包機趕回來,就為了親手給她塗藥。
那時,他總說:“梨梨,我知道你最怕疼,我不在你身邊,誰哄你啊?”
應清梨心裏苦的發澀。
是啊,他明明比誰都清楚她最怕疼,卻還是為了夏楚楚,親手把她送上了手術台。
無影燈刺的眼睛發酸。
不知為何,明明打了麻藥,可刀割下來時還是疼的鑽心。
應清梨閉上眼。
每割一刀,她的心就冷一分。
割到最後一刀時,她對顧文舟的愛也徹底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