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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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問她：“今天不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嗎？”

她遲疑了一瞬，有些茫然眨眨眼，忍俊不禁地笑道：

“我隻是隨便編了個理由叫你過來罷了。”

“念南因為你爸的事鬱鬱寡歡，舞都沒辦法練了。你作為長輩，哄哄念南怎麼了。”

原來，她隻是想為周念南出氣。

我荒謬的想發笑，卻淌了一臉冰涼的，不知是水還是淚。

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我冷靜地拿出包裏藏得好好的離婚協議。

直直起身的瞬間台下頓時響起誇張的驚呼聲。

蘇雯臉有些黑，邁開長腿上台迅速脫下外套裹住我。

“秦洲，你現在連臉都不要了？”

“信不信我扣你分？”

明明讓我出醜哄周念南開心的是她，嫌我丟臉的也是她。

以往我還會為了不扣分而絞盡腦汁小心翼翼討好她。

但現在我隻想回到家裏好好睡一覺。

我脫下婚戒遞給她，也不顧離婚協議迅速被周念南搶去。

他笑嘻嘻地摸出筆，龍飛鳳舞簽上蘇雯兩個字，

接著又興奮地撲到蘇雯背上，聲音清脆。

“太好了，老師又恢複單身啦！我們去慶祝......”

下一秒，人就被猝不及防甩開，捂著腰慘呼一聲。

幾個學生蜂擁過去對他噓寒問暖，

我卻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他怨毒的目光。

蘇雯慢慢撿起那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下一刻，紙張就成了碎片。

“離婚？阿洲，你想都別想。”

“現在給我回家去。”

她黑著臉攥住我的手臂，燒紅的鐵鉗一般，疼得我慘呼一聲。

下一秒，一道身影重重將她撞開，護在我身前。

是我媽。

“滾開！別碰我兒子！”

我心下酸軟，剛想帶著她離開，就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麵目猙獰的周念南跳上台，一巴掌扇過來。

我媽花白的頭發被打得一顫。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踉蹌摔下高台，頭磕在椅子的尖角，血如泉湧。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哆嗦著撲過去，跪在一地血背起她瘦弱的身軀的。

我隻知道爸爸的出租車就停在門外。

他等著我和媽媽出來。

等著我徹底擺脫蘇雯。

等著我們一家離開這個城市，回到過去平靜的日子裏去。

但他隻等到我背著滿身血的母親衝出來。

關門瞬間，周念南橫插一腳，一言不發地跪在了車前。

“對不起秦洲哥，我剛才是看見老師受傷太生氣了，都是我的錯！讓我一起去吧！”

漫天大雨中，他的身影瘦弱倔強，死死擋在車前，硬是要磕頭給我媽謝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聚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車子被堵得寸步難行。

而母親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