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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南在路上被你爸猥褻,跳了車!”
“他從小就因為男生女相被人欺負,你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
“我爸絕對不會做那種事。”
我下意識否認。
“難道念南還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巴掌落下的那一瞬,蘇雯就後悔了,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好半晌才回神,顫抖著覆上我紅腫的臉頰。
“對不起阿洲,我剛才隻是太害怕了。”
“念南是真正的芭蕾舞天才,他不能毀在這裏。”
我木然地盯著她看。
青梅竹馬二十年,結婚三年,她還不知道我爸是什麼人?
蘇雯低下頭來吻我,疼痛,深秋的熱度像煙花在皮膚上簌簌綻放。
“我愛你,阿洲,你知道的。”
她低聲說。
你看,這個人嘴上說著愛我,眼睛卻永遠望向另一個人。
我想起很久前那個引誘我偷親一下加五十分的蘇雯。
那個會在散場後心疼地替我按摩肌肉放鬆的蘇雯。
二十五歲的我憑借一場天鵝舞爆紅,在事業巔峰期答應了同是芭蕾舞者蘇雯的求婚。
二十八歲我從夢裏永遠潮濕發黴的出租屋裏驚醒。
睜開眼隻看到偌大空洞的華麗別墅。
夢,夢,夢!
她早從我們編織的夢中掙脫,隻有我還在痛苦地懷念。
我早該知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我在雨夜裏呆滯了許久,忍住崩潰的淚水。
三天後,我帶著離婚協議書去了蘇雯發過來的地址。
一個劇院,她說在那裏為我準備了結婚紀念日的驚喜。
還有一件西裝,是她放在我枕邊的。
我爸開車,我媽不放心也跟著來了。
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麵對蘇雯難堪的模樣,所以讓他們留在車裏等我,自己故作鎮定地獨自走進劇院。
按著地上的指示走到空曠的舞台上,兜頭卻有一大盆冰水澆下。
身上的西裝逐漸融化,像沾了水的棉花糖。
我死死捂住關鍵部位,茫然四顧。
哄笑聲就在此時響起。
台下坐著的麵孔是蘇雯的學生。
有人拍手大笑,有人哢哢拍照,閃光燈讓我想起過度曝光的月亮。
我太困惑了,像伊甸園剛吃過蘋果開竅的亞當。
第一反應不是質問,而是困惑。
為什麼?
為什麼蘇雯要送我沾水就破的衣服。
為什麼她借口將我騙來這裏。
為什麼她坐在台下,衣冠楚楚,還在含笑鼓掌?
“你爸欺負了念南,讓他兒子來償還,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