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鼻青臉腫地從拳館出來,我攥著剛到手的三千塊錢,激動地想,再挨七次打,就能湊夠男友換腎的護理費了。
轉身卻在拳館的VIP包廂裏,看到了那個本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友傅光年。
他的發小一臉戲謔:“傅總,那傻子真信了你需要換腎,天天跑來當人肉沙包給你賺錢?”
“她要是知道,你隻是為了哄你的心上人溫婉開心,才陪她演了這出窮小子的戲碼,會不會當場瘋掉?”
傅光年撣了撣煙灰,眼神冰冷:“瘋了更好,她命硬,天生就該被人踩在腳下,正好給婉婉當個樂子。”
“還是傅總會玩。”
傅光年嗤笑一聲:“誰讓她不長眼,惹了婉婉。”
原來那些心疼我,為我上藥的溫柔,全都是假的。
心死如灰,我撥通了那個三年未聯係的號碼:
“爺爺,我不想流浪了,我要回家,繼承千億家產。”
“再挨七次打,就能湊夠護理費了?”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地回神,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出租屋。
傅光年就站在我麵前,身上穿著幹淨的白襯衫,與這個發黴、狹小的空間格格不入。
他伸手想碰我的臉,被我下意識地躲開。
“臉怎麼腫成這樣?不是說了讓你別去了嗎?錢我來想辦法。”
他的語氣充滿了“心疼”,和我剛剛在拳館包廂裏聽到的那個冰冷聲音,判若兩人。
我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
可是沒有。
他的眼神依然那麼溫柔,那麼專注,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絕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演給我看的戲。
“你怎麼回來了?”
“不放心你。”他自然地拿起藥箱,擰開一瓶活絡油,“過來,我給你揉揉。”
我沒有動。
“怎麼了?”他察覺到我的異樣,“是不是打得太重,傷到頭了?”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傅光年,你演得累嗎?”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
“寶寶,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說,”我一字一頓,盯著他的眼睛,
“你陪著溫婉,演這出窮小子需要換腎的戲碼,好不好玩?”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那雙曾讓我沉溺的眼眸裏,溫柔消失殆盡,隻剩下被戳穿後的陰狠。
他緩緩放下了手裏的藥瓶。
“你聽到了?”
他連裝都懶得裝了。
“是啊,我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你說我命硬,天生就該被人踩在腳下。”
“聽到你說,看我當人肉沙包,就是為了給你的心上人溫婉當個樂子。”
“傅光年,你真厲害。”
他看著我,眼神裏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是一種被破壞了遊戲的惱怒。
他嗤笑一聲,點燃了一根煙,和我剛剛在包廂裏看到的樣子,一模一樣。
“既然聽到了,也省得我再演了。”
他眼神冰冷地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個垃圾。
“沒錯,我就是耍你。”
“誰讓你不長眼,惹了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