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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送到培訓班後，媽媽期盼的目光幾乎將我灼傷。

“這次，別再讓我失望。”

我翻看著培訓班的書籍和課表。

這不是完美女兒守則，更像是完美商品。

五分鐘後，我做了入學第一課的隨堂測試。

得了0分。

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神情嚴肅。

媽媽更是滿臉的失望。

“江北雁，你病入膏肓了。”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白眼狼的孩子。”

她邊說邊指著試卷上的紅色叉號看著我。

“媽媽養你十八年，你居然想去000公裏以外的地方上大學，這就是你的孝順，你的回報嗎？”

“還有，你的目標難道就隻是700分考上清北嗎？！媽媽對你的要求你忘記了嗎！你是要當省狀元的！”

她將卷子撕碎，重新拿了一張新的拍在桌子上。

“就現在，重新答。”

我麵無表情地寫下一句句違心的答案。

自從知道自己得病後，我看了很多書籍和自己和解，和媽媽和解。

我告訴自己，允許家人撞南牆、走彎路。

可這彎路，似乎怎麼都走不到盡頭。

最後，媽媽看著滿分的卷子笑彎了眼。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好好上課吧。”

第三天課間，媽媽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她笑意盈盈，沒了往日 逼迫我的模樣。

“雁雁，媽媽聽老師說你這幾天表現不錯，想不想出國散散心？”

我難掩內心的激動。

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突然轉了性子。

可我想和她出去走走。

不想在我生命的尾聲留下遺憾。

心裏這樣想著，眼圈也不由自主地濕潤。

“媽媽，我想。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忽然，媽媽的臉色肉眼可見得難看。

“江北雁，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如何當一個完美女兒。”

我不解地看向她，“你說什麼？”

“你知道別人家的孩子都在幹什麼嗎？人家的孩子都在上補課班，準備彎道超車。”

“可是你呢，直到現在，你的腦子裏都還隻想著玩。”

“我真是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指望得上你。”

“我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麼孽，為什麼讓我攤上這樣的前夫，這樣的女兒。”

她將手指插 入發絲，不停攪動。

仿佛我做了天大的、罪大惡極的事。

眼淚無聲掉落。

從小到大，我都是這樣過來的。

每一次的獎勵，都是試探。

考試得了第一名，媽媽答應帶我去遊樂場玩一天。

可當我拿著第一名的成績單，央求去遊樂場時。

換來的卻是媽媽的一個耳光。

“江北雁，你學習是給我學的嗎？難道你學習隻是為了要獎勵嗎？！”

我被她打蒙了。

捂著臉回到臥室。

後來，她還是帶我去了遊樂園，可我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她喋喋不休地責怪我。

“不來不高興，來了也甩臉色，我真是欠你們老江家的，一個個都是討債鬼！”

從那天開始，我再也不敢奢求什麼獎勵。

過往的回憶與現實的責怪交織纏繞。

“哭哭哭，一不如你意就哭喪個臉，好福氣都要被你哭光了！”

頭部再次傳來劇烈疼痛。

我扶著椅子蹲下嘔吐不止。

抬起頭，對上了媽媽冰冷的目光。

“演夠了嗎？演夠了就回去上課，我隨時來抽查你的學習成果。”

我死死攥著衣角。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生病了呢！我......”

和往常一樣，我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

“江北雁！我警告你！你再這樣咒自己，我真的不要你了！”

我隱約看到媽媽眼中有淚珠滾動。

我猛勁搖了搖頭，一定是錯覺。

她怎麼可能為我哭，為我這樣一個達不到她要求的廢物女兒哭。

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

我也在掰著手指頭數，自己還能活幾天。

四天，我隻剩四天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