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失利複讀後,媽媽視我為眼中釘。
清北的苗子淪落普通大學,讓她丟盡了臉。
她總是紅著眼看我。
“江北雁,你爸出軌後我一個人拉扯你,如果你再不爭氣,就是逼我去死。”
她確實做到了。
數學沒考滿分,她就跳江自盡。
總分沒排第一,她就割腕自殺。
我擔心她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小心翼翼地解釋。
“媽媽,我生病了,精力跟不......”
她眼皮都沒抬,語氣一如既往漠視。
“為了不學習,你都騙了我多少次了!”
“我給你報了個完美女兒培訓班,好好學規矩,別再一張嘴就謊話連篇!”
我攥緊手裏的腦癌晚期報告。
行啊。
那我就用僅剩7天的生命,努力成為一個完美女兒吧。
......
媽媽仍在喋喋不休。
“被我說中,沉默了?”
“你和你那個出軌的爸一模一樣,滿嘴謊言。”
“他已經不要你了,隻有我還願意帶著你這個累贅!”
在我5歲時,他們就離婚了。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我有爹生沒爹養。
本該出差的媽媽立刻折返,到學校為我出頭。
我承認,媽媽待我不薄。
可也隻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刀子朝哪裏捅最痛。
我默不作聲,跟著媽媽去培訓班。
她選了一條小路,卻還是遇到了熟人。
“秀麗,好巧啊,在這兒遇見了。”
“雁雁最近學習怎麼樣?我女兒說清北大學很好,雁雁也一定要努力考上啊。”
“可別讓第二年的辛苦再白費了。”
媽媽的眸子裏流露出羨慕。
“要是她有曉婷一半優秀,我就心滿意足了。”
曉婷笑得像花般燦爛。
“阿姨,您是出色的女強人,女兒也不會差的,您就別在謙虛,捧高我啦。”
媽媽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她從包裏數了000塊錢給曉婷。
“拿著,現在是大孩子了,兜裏留點錢自己花。”
我錯愕地站在原地。
媽媽一直奉行苦難式教育,1000塊錢是我兩個月的生活費。
還要得了第一名,才能給我。
現在卻這麼輕鬆地給了別人。
半推半就後,曉婷將錢收下。
“阿姨,你放心,等我以後有出息了,一定不會忘了您。”
媽媽被這話哄得心花怒放,連連點頭。
他們走後,媽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江北雁,你學習不如人家就算了,連為人處事也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
“見了麵連招呼都不會打嗎?!”
我小聲開口解釋。
“您沒給我介紹,我不認識這個阿姨是誰......”
尖銳的回應幾乎刺穿我的耳膜。
“你還學會頂嘴了?!我辛苦懷胎十個月生下你,就是為了讓你和我頂嘴嗎?!”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隻能將目光望向遠方。
本以為沉默會換來短暫的和平。
沒承想媽媽更加生氣。
她拉扯著我的衣服,強迫我看向她。
“你真是長本事了,還跟媽媽賭氣耍小性子是吧?不說話擺臉色給誰看?”
似乎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額頭青筋跳躍,壓力從太陽穴處蔓延至全身。
我身子一軟,倚靠在一旁的樹幹上。
眉頭也下意識蹙起。
我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
這一係列舉動在媽媽眼裏,便成了挑釁。
“江北雁!你擺出這副不耐煩的表情給誰看?我生你養你,難道還給自己生出個仇人來嗎?!”
看著媽媽歇斯底裏的模樣,我仍在做最後的掙紮。
“媽,我沒有,我是真的頭......”
話沒說完,便被她的自言自語打斷。
“果然,送你去培訓班是正確的選擇,你的確應該學學如何當一個完美女兒。”
直到現在,她也不認為我是真的生病了。
是啊,我早該明白的。
她根本不把我是否生病放在心上。
她隻想要一個讓她麵子上有光的完美女兒。
想起確診時,醫生的話,我自嘲一笑。
“你這是家族遺傳病史,家人沒有帶你年年體檢嗎?”
“怎麼拖到晚期才來治療......”
外婆就是因為腦癌去世的。
媽媽也在五年前檢測出腦癌。
但因為治療及時,保住了一條命。
可我,沒她那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