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逝者非我血親,但人死為大。
如此踐踏,天理難容!
我死死盯著顧清晚,因極力壓抑憤怒而聲音發顫:
“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顧清晚神色淡漠,甚至帶點戲謔:
“這是喜喪,難道非要一群人在這裏哭得昏天黑地才是尊重死者?”
“你爸生前就愛熱鬧,我這叫投其所好。”
“喜喪?”
我一步步逼近,厲聲質問:
“這是靈堂!是寄托哀思的地方!你們卻搞得烏煙瘴氣,把遺像毀得親媽都認不出來......這叫尊重?!”
我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嘶吼:
“你們不是在告慰亡靈,是在侮辱!”
蘇陌塵被我吼得一怔,隨即撇撇嘴譏諷:
“嘖,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老古板?死人而已,何必搞得那麼沉重?”
看著顧清晚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忽然笑了,緩緩點頭:
“你自己都覺得無所謂,我何必多事?”
“就按你說的,喜喪,挺好。”
顧清晚微微一愣,眉頭輕蹙,似乎沒聽出我話裏的冷意。
隻當我終於順從,語氣緩和了些:
“林宇,你早該這麼明事理。”
“放心,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蘇陌塵見我不再反對,歡呼著叫來一群狐朋狗友。
靈堂瞬間變成了夜店派對。
我冷眼坐下,看著他們鞋底踐踏著地上的骨灰,麵無表情。
殯葬司儀準時到來,看著眼前的景象,拿著流程單的手都在抖。
“還愣著幹什麼?”
顧清晚泰然自若地吩咐:
“開始吧。”
司儀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各位......今日我們在此,為逝者舉行......呃......喜喪儀式。”
底下頓時爆發出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
“鬧婚見過,鬧喪真是頭回見!”
“這死者要是知道自己葬禮這麼熱鬧,怕是氣得活過來吧!”
“死了都不得安生,這得是多大仇啊!”
蘇陌塵得意洋洋,故意衝我揚下巴:
“瞧見沒,司儀都說這是喜喪!”
“就你剛才那副要吃人的樣子,真是沒見過世麵!國外早流行了!”
顧清晚也不屑地瞥我一眼。
“有些人,就是迂腐。人死了,非要擺出痛不欲生的樣子,演給誰看?”
“我們費心給他爸辦這麼別開生麵的葬禮,他還不領情!”
我不氣不惱,慢悠悠道:
“這麼別開生麵的葬禮,我爸肯定消受不起。至於你爸喜不喜歡,我就不知道了。”
顧清晚眼神倏地一冷。
“你什麼意思?”
我隻是勾了勾嘴角,不再回答。
她冷哼一聲:
“以為耍幾句嘴皮子,你爸就能活過來?”
“可笑!”
蘇陌塵見狀,立刻親昵地站到顧清晚身邊。
“老大,別理他,他就是嫉妒您!”
就在這時,司儀流程進入下一項。
“下麵,請逝者的親朋好友,上前致悼詞。”
話音落下,靈堂大門再次被推開。
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顧清晚的臉色瞬間煞白,僵在原地。
我起身迎上去。
“爸,媽,你們來了。”
“葬禮是清晚的意思,她說嶽父就喜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