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亮劍房東與窮途末路的撒潑
張蘭的笑聲和劉誌堅刻薄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針,狠狠紮進我的耳膜,反而瞬間壓下了那股生理性的惡心。一股冰冷的怒火從心底最深處燃起,瞬間席卷全身,燒掉了所有軟弱和不適。
我猛地直起身,用手背狠狠擦掉嘴角的穢物和眼淚,眼神冰冷地看向張蘭。在她得意忘形的目光中,我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對著她那張油膩刻薄的臉,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惡心人的下三濫!”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卻異常清晰,“你以為就你會用這種不要臉的招數?我隻是嫌臟!不代表我不會!這口水,還給你!”
張蘭被我這一口唾沫徹底噴懵了,她難以置信地摸著自己濕漉漉、黏糊糊的臉頰,足足愣了好幾秒。隨即,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響起:“啊——!你個賤貨!你敢吐我?!”
極致的羞辱讓她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像頭暴怒的母獅,猛地轉身衝進後廚,抓起案板上兩顆還沒用的生雞蛋,用盡全身力氣朝我砸來!
“我砸死你個賤人!”
我下意識地偏頭躲閃,一顆雞蛋擦著我的頭發飛過,砸在後麵的牆上,蛋液四濺。另一顆卻結結實實地砸在我的左肩,“啪嚓”一聲碎裂,冰涼的、帶著腥氣的蛋液瞬間浸透了我的T恤,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狼狽不堪。
“哈哈哈!活該!”劉軒宇在一旁拍手跳腳,興奮地大叫。
劉誌堅抱著胳膊,臉上露出殘忍的快意,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猴戲。
我看著肩膀上流淌的蛋液,再看看眼前這三張寫滿惡意的麵孔,怒火已經燃燒到了頂點,反而呈現出一種可怕的平靜。我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怎麼?還想打人?”張蘭叉著腰,氣勢洶洶地指著我,“你動我一下試試?看我家老劉不收拾你!”
劉誌堅也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帶著壓迫感,獰笑道:“不就十塊錢嗎?至於讓你追著咬?還報警?真當老子怕你?你這種窮酸打工妹,也配?”
張蘭立刻幫腔,語氣刻薄至極:“就是!看她那窮酸樣,十塊錢跟要她命似的!一輩子也就給人端茶倒水的命!下賤胚子!”
窮酸?打工妹?下賤胚子?
聽著這惡毒的詛咒,看著他們小人得誌的嘴臉,我反而笑了出來,笑聲在寂靜下來的麵館裏顯得格外突兀和冰冷。
“嗬嗬…哈哈哈…”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肩膀上的蛋液隨著我的顫抖滴落在地。
劉誌堅和張蘭被我笑得莫名其妙,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我止住笑,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淚,眼神銳利如刀,掃過他們兩人,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劉老板,張女士。看來你們搞錯了幾件事。”
“第一,我不是‘甜心物語’的打工妹。那天隻是幫朋友黃姐看會兒店。”
“第二,”我的目光落在劉誌堅臉上,“你說我窮酸?嗬…你知道你現在站的這家店,腳下的這塊地,是誰的嗎?”
劉誌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裏透出疑惑和一絲不祥的預感。
“第三,”我提高了音量,帶著一種宣告般的決絕,“你們口中這個‘窮酸下賤’的我,是你們這家‘老劉牛肉麵’鋪麵的——房東的女兒!這條街,有一半的鋪麵,都是我家的產業!包括你們現在賴以為生的這個破店!”
“轟!”仿佛一道驚雷在小小的麵館裏炸開。
劉誌堅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張蘭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隨即被巨大的震驚和恐慌取代,她看看我,又看看劉誌堅,失聲道:“不…不可能!你騙人!老劉,她說謊是不是?!”
劉誌堅沒有回答她,他的眼神死死盯著我,似乎在拚命回憶和確認著什麼。他想起了簽合同時那對和善的老夫妻,想起了他們說起自己有個女兒時的神情…一個可怕的念頭攫住了他。
我無視他們的震驚和恐慌,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聲音冰冷:“喂,110嗎?我要報案,地點是步行街‘老劉牛肉麵’館。有人涉嫌尋釁滋事、侮辱他人,並且對我進行人身攻擊,用雞蛋砸我,還威脅恐嚇…”
聽到我真的報警,劉誌堅才如夢初醒,臉上瞬間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阻止:“哎!姑娘!林小姐!誤會!都是誤會!有話好說!別報警!千萬別報警!”
張蘭也慌了神,色厲內荏地尖叫:“你…你嚇唬誰啊!報警就報警!誰怕誰!”
警察很快趕到。麵對穿著製服的警察,剛才還凶神惡煞的劉誌堅夫婦立刻換上了另一副麵孔,點頭哈腰,極盡卑微之能事。
“警察同誌,誤會!都是誤會!奶茶錢我們早就給了!小孩子不懂事,拿了就拿了,我們賠錢道歉!”劉誌堅搓著手,賠著笑。
“就是就是!她頭發…那個…我是不小心碰到的!我道歉!我誠懇道歉!”張蘭也趕緊附和,努力擠出“和善”的笑容。
警察看向我。我冷靜地陳述:“警察同誌,張蘭女士上次在奶茶店門口當眾對我進行毆打,揪扯頭發,有多位目擊者,奶茶店也有部分監控。剛才,他們承認在給我的食物中吐口水(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並用生雞蛋砸我,對我進行人格侮辱和威脅。我要求驗傷,並追究他們的責任。另外,我植過發,頭皮損傷需要專業鑒定,我的神經衰弱也因此加重,需要就醫。”我出示了手機裏存著的植發病曆和神經科診斷記錄。
“你放屁!你訛錢!”張蘭一聽要賠錢,立刻又炸了毛,被警察嚴厲的眼神製止。
最終,在警察的調解和見證下:
1.張蘭因之前的毆打行為(有監控和證人證言),被嚴厲訓誡。
2.針對吐口水指控,因證據不足,無法認定,但對其進行了警告。
3.用雞蛋砸人、侮辱威脅的行為,事實清楚。
4.劉誌堅極其不情願地,在我的手機收款二維碼上,咬牙切齒地轉來了五百元作為賠償(包含醫藥費、衣物損失和精神補償)。
警察離開後,麵館裏隻剩下我們三人,氣氛降到了冰點。劉誌堅眼神陰鷙地盯著我,張蘭則像毒蛇一樣,在我身後用極低的聲音詛咒:“小賤人…敲詐我們的血汗錢…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這間充滿惡意的麵館,肩上的蛋液冰涼黏膩,但心中的怒火卻燃燒得更加旺盛。回到家,我將這荒誕而憋屈的遭遇原原本本告訴了父母。
父親聽完,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亂跳:“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忘恩負義的東西!”母親則摟著我,心疼地摸著我還隱隱作痛的頭皮,果斷道:“晚晚別怕!這種租客,我們供不起!正好,合同下個月初就到期了,不續了!讓他們立刻滾蛋!”
我依偎在母親懷裏,感受著家人的溫暖和支持,同時也清晰地意識到:對某些人,善良和退讓換不來感恩,隻會招致變本加厲的貪婪和惡意。收回店鋪,不僅僅是為了報複,更是為了斬斷這份令人作嘔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