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晚晚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那天我躲在病房門外,清清楚楚聽到你跟葉喬蔓說商量婚禮的事情!”
“你......”顧澤宇的臉色瞬間變了,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惱羞成怒取代。
“你居然去偷聽我們說話?晚晚,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過是我跟喬蔓隨口聊了幾句,你至於揪著不放,還編造星星入獄的謠言來氣我嗎?你就算吃醋,也不該咒自己的親弟弟去死!”
“編造?”葉晚晚的眼眶瞬間紅了,“顧澤宇,你清楚我是不是在編造!”
“晚晚,我實話告訴你,我跟喬蔓要辦的不是真婚禮,隻是一場形式,我已經知道當年的真相了。”
“什麼真相?”葉晚晚愣住了。
顧澤宇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當年根本不是喬蔓和她媽媽欺負你,是你仗著自己是葉家長女,天天欺負她們母女!”
“喬蔓說,你小時候搶她的玩具,把她推下河,還跟你媽一起逼她媽離開葉家,我之前被你騙了,幫你把她們趕到邊疆,現在想想,我當年真是瞎了眼,做了那麼多錯事。”
“這場婚禮,是我給喬蔓的補償,也是向她道歉,晚晚你也該跟她道歉。”
葉晚晚站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那些刻在骨血裏的疼痛,怎麼到了顧澤宇嘴裏,就變成了她在欺負葉喬蔓?
她想起八歲那年,葉喬蔓故意把她的課本扔進泥坑,她去理論,卻被繼母推倒在柴房,鎖了三天三夜,餓到啃牆皮。
想起十歲那年,葉喬蔓把滾燙的粥潑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至今沒消的疤,葉父卻隻說是小孩子間的玩鬧。
想起她和葉星縮在漏風的柴房裏,互相抱著取暖。
這些,顧澤宇當年都知道啊。
他還曾抱著受傷的她,說要把所有欺負她的人都趕跑,說要給她和葉星一個安穩的家。
可現在,他卻站在她的仇人身邊,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是那個施暴者。
“顧澤宇,”葉晚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刻骨的寒意:“你是不是從來就沒信過我?”
這時,葉喬蔓從沙發上站起來,輕輕挽住顧澤宇的胳膊,臉上帶著善解人意的笑容,看向葉晚晚:
“晚晚姐,你別生氣,澤宇也是為了我們好。其實我早就不怪你了,小時候的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聽到了嗎?”顧澤宇說,“喬蔓比你懂事多了,晚晚,你別再這麼無理取鬧、自私自利了,再這樣下去,以後你怎麼教我們的孩子?”
“孩子?”葉晚晚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鑽戒,那是三年前顧澤宇送她的訂婚戒指。
她笑了,抬手抓住戒指,猛地往下一扯,狠狠扔在地上。
鑽戒滾到顧澤宇腳邊,折射出冰冷的光。
“顧澤宇,”葉晚晚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這婚,我不結了。從今天起,我跟你顧澤宇再沒任何關係。”
說完,她轉身就往門口走,沒有絲毫留戀。
“晚晚!”顧澤宇下意識地想追上去,卻被葉喬蔓死死拉住。
“澤宇,你別去!”葉喬蔓仰著頭,眼底帶著委屈。
“晚晚姐現在在氣頭上,你越追,她越會無理取鬧。你要是一直縱容她,以後她說不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顧澤宇的腳步頓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鑽戒,攥在手心,終究還是沒有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