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顧澤宇要和葉喬蔓舉辦婚禮的消息,傳遍了京市的每一個角落。
財經版的頭條印著兩人的合照,顧澤宇穿著西裝,葉喬蔓挽著他的胳膊,笑容甜蜜。
朋友圈裏,有人曬出婚禮場地的預覽圖,說是包下了京市最頂級的莊園。
連出租車司機都在閑聊:“聽說顧總這次婚禮要花一個億,給葉小姐的鑽戒有鴿子蛋那麼大,真是寵妻啊!”
這些消息,葉晚晚不是沒聽見,隻是沒空去在意。
她坐在律師事務所的會客室裏,指尖捏著一份文件,那是葉星案件的庭審記錄。
“葉小姐,”律師推了推眼鏡,語氣凝重,“星總的案子,隻要能找到未被篡改的文件,就能證明原文件是偽造的,我們必須拿到第一手資料。”
葉晚晚點了點頭,她知道未被篡改的文件在哪裏。
第二天一早,葉晚晚就去了葉氏集團。
她徑直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沒敲門,直接推了進去。
顧澤宇正坐在辦公桌後,葉喬蔓靠在他身邊,手裏拿著一本婚紗雜誌,討論著款式。
看到葉晚晚進來,葉喬蔓的聲音頓了頓,隨即挽緊了顧澤宇的胳膊,眼底閃過一絲挑釁。
“你來幹什麼?”顧澤宇放下手裏的筆。
“我要城東安置區項目的原始文件。”葉晚晚沒繞圈子,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顧澤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可以,但你得幫喬蔓籌備婚禮。”
葉晚晚的心臟猛地一縮。
讓她親手為自己的未婚夫和仇人籌備婚禮?
這簡直是把她的尊嚴踩在地上摩擦。
“顧澤宇,你別太過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顧澤宇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是你求我要文件,不是我求你。”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插在葉晚晚的心上。
她看著顧澤宇冰冷的眼神,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
顧澤宇滿意地笑了,轉頭對葉喬蔓說:“你看,晚晚還是懂事的。”
葉喬蔓嬌笑著點頭,看向葉晚晚的眼神裏,滿是勝利者的得意。
接下來的幾天,葉晚晚成了這場婚禮的籌備管家。
她跟著顧澤宇和葉喬蔓去珠寶店,櫃台裏擺著的鑽戒,是三年前顧澤宇帶她來選的那一款。
當時他說:“晚晚,這個款式最襯你,等你回國,我就用它娶你。”
可現在,顧澤宇拿著那枚戒指,溫柔地戴在葉喬蔓的手上,說:“喬蔓,喜歡嗎?”
她跟著去婚禮場地,看到布置的風格,是她當年隨口提過的森係,她說想在滿是白玫瑰的花架下宣誓,顧澤宇當時笑著揉她的頭發:
“都聽你的,我的晚晚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可現在,葉喬蔓摸著花架上的白玫瑰,嬌嗔道:“澤宇,這裏要是換成粉色玫瑰就更好了。”
顧澤宇立刻吩咐工作人員:“馬上換,全部換成粉色。”
葉晚晚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看著屬於自己的回憶,一點點變成葉喬蔓的專屬,心裏像被灌了冰水,又冷又沉。
可她忍著,隻要能拿到文件,隻要能救葉星,這些都不算什麼。
直到選婚紗的那天。
顧澤宇帶她們去了一家私人定製婚紗店,推開最裏麵的試衣間時,葉晚晚的呼吸驟然停住。
那件掛在衣架上的婚紗,潔白的蕾絲,珍珠紐扣,還有領口處繡著的細小玫瑰,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當年母親跳樓前,把這件婚紗藏在衣櫃最深處,留了一張字條:
“晚晚,媽媽看不到你穿婚紗的樣子了,這件是媽媽親手做的,讓它替媽媽陪你出嫁。”
這些年,她把婚紗小心翼翼地存著,連顧澤宇都隻是見過一次,當時他抱著她說:
“晚晚,等你回國,我要看著你穿著它,嫁給我。”
可現在,葉喬蔓卻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摸婚紗:“哇,這件好漂亮!澤宇,我想穿這件!”
葉晚晚猛地上前一步,擋在婚紗前,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不行,這件婚紗不能給你。”
葉喬蔓的手僵在半空,隨即委屈地紅了眼眶,轉頭看向顧澤宇:
“澤宇,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晚晚姐怎麼這麼凶......我知道,姐姐肯定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不喜歡我,不想讓我嫁給你,所以連一件婚紗都不肯讓給我......”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顧澤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走到葉晚晚麵前,語氣帶著責備:
“晚晚,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一件婚紗嗎?喬蔓喜歡,你就讓給她怎麼了?你非要在這種時候找事?”
“這不是普通的婚紗!”葉晚晚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是她親手做的,要陪我出嫁的!顧澤宇,你當年見過的,你忘了嗎?”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顧澤宇的聲音陡然拔高,“現在喬蔓想穿這件婚紗,你就該讓給她!你要是不答應,就別想我娶你,你要的文件,我也不會給你。”
又是威脅。
葉晚晚看著顧澤宇冰冷的眼神,心裏最後一點關於過去的念想,徹底碎了。
她不在乎能不能和他結婚,可她不能失去救葉星的機會,那是她唯一的弟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她深吸一口氣,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聲音沙啞:“好,我讓給她。”
聞言顧澤宇的臉色緩和下來,葉喬蔓立刻破涕為笑。
可葉喬蔓剛穿上婚紗,腳下就“不小心”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去,婚紗的裙擺被扯破了一道大口子,蕾絲散落一地。
葉喬蔓驚叫一聲,連忙扶住鏡子,轉頭看向葉晚晚,眼眶又紅了:
“晚晚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不小心了,把婚紗弄壞了......”
顧澤宇連忙走過去,扶住葉喬蔓,語氣滿是心疼:
“沒事吧?有沒有摔疼?一件破婚紗而已,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走,我帶你去看更好的。”
他說著,拉著葉喬蔓就往外走,連一眼都沒看站在原地的葉晚晚,也沒提一句婚紗的事。
試衣間的門被關上,裏麵隻剩下葉晚晚一個人。
她緩緩蹲下身,撿起地上破碎的蕾絲,手指撫過母親親手繡的玫瑰,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婚紗的碎片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她抱著破碎的婚紗,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