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抱著畫盒去了周池硯的別墅。
到客廳時,周池硯正一邊看文件,一邊給江繡晚按摩小腿,看到沈聽夏手裏的畫盒,江繡晚眼睛一亮:“聽夏姐,你把畫帶來啦?”
她打開盒子,拿出最上麵一張——是他第一次陪她過生日,也是唯一一張雙人畫,她畫得格外用心。
“哇,畫得真好。”江繡晚笑著讚歎,可下一秒,她手一滑,畫紙飄落在地,褐色的液體濺上去,暈開一大片汙漬。
江繡晚立刻紅了眼,怯生生地看向周池硯:“池硯,我不是故意的……”
周池硯抬眼看了下地上的畫,眉頭都沒皺一下,隻對江繡晚說:“沒事,一張畫而已。”然後他轉向沈聽夏,語氣平淡,“這些東西放你那不合適,就給繡晚吧。”
她攥緊了盒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最終還是鬆了手。
江繡晚隨意地將畫盒放在一邊,抬頭對周池硯笑:“謝謝池硯。”
看著她眼中的波瀾,周池硯心情似乎很好,抬手揉了揉江繡晚的頭發,動作自然又親昵。
兩人並肩往樓上走,客廳裏隻剩下沈聽夏一個人。
她站在原地,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疼,踉蹌著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撐著牆站起來,一步步走出別墅。
再回到老房子,她找出了一個帶鎖的鐵盒——
裏麵有她寫了三年的日記,每頁都離不開“周池硯”三個字;
有一本相冊,裏麵貼著她偷偷拍的他的照片,還有一張唯一的合照,是當年學校運動會,她硬拉著他拍的,他表情冷淡,她卻笑得一臉傻氣;
還有他高中時用過的一支筆,是她當年趁他不注意撿的,筆杆上還有他名字的刻痕……
每一樣東西,都帶著回憶,那些她曾以為珍貴的回憶,此刻刺得她那麼疼。
沈聽夏拿出打火機,將所有東西都扔了進去,火像是要把一切都燒幹淨。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還是周池硯。
她頓了頓,疲憊接起。
“今晚有個商業晚宴,”他的聲音傳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你跟我一起去。”
沈聽夏握著手機,知道自己拒絕不了,索性點了頭。
可拉開車門,江繡晚正在後座,周池硯大掌握著她纖細的腰,正為她拉上裙子拉鏈,江繡晚麵頰暈紅,神情嬌媚。
車門打開的瞬間,周池硯動作頓住,下意識鬆開了手,可見沈聽夏沒有反應,目光又沉下來:
“繡晚第一次參加活動,你在後麵照顧著她。”周池硯發動車子,語氣冷冷,江繡晚也甜甜笑道:“聽夏姐從前畢竟是大小姐,麻煩你啦。”
沈聽夏身上衣服樸素,江繡晚卻穿著真絲禮裙,那個曾經的貧困生,現在看起來倒比她更像個高貴的豪門千金。
“不麻煩。”沈聽夏扯了扯嘴角,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宴會廳裏燈紅酒綠,衣香鬢影。
沈聽夏跟著他們走進來,立刻有幾道目光投過來,從前上趕著巴結她的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卻隻剩憐憫和嘲諷。
周池硯自始至終沒看她一眼,全程護著江繡晚,為她擋酒,為她拿甜點,甚至親手為她換更合適的高跟鞋。
沈聽夏站在原地,像個多餘的擺設。
周圍人看沈聽夏的目光更譏諷,還有人竊竊私語,“沈聽夏當了周總十年的舔狗,現在豪門身份也沒了,不知道還有什麼臉死纏爛打。”
她低頭掩飾難堪,可胃也在此時痛得難忍,不得不滿頭冷汗地去找休息室。
沒休息片刻,門外卻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繡晚站在周池硯麵前,為他換上新的袖扣,眼神曖昧,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池硯,你戴這個真好看,比之前那個舊的好看多了。”
周池硯沒躲,任由她扣著,嘴角甚至帶著點淺淡的笑意:“你挑的,自然好看。”
他頓了頓,不知是說給誰聽:“舊的扔了吧,反正我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