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胃裏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沈聽夏臉色慘白,冷汗直流。
她下床虛弱地跪下,輕聲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會再冒犯江小姐了。”
門被“砰”地關上,病房裏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沈聽夏壓抑的呼吸聲。
她躺回床上,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巾。
夜裏,沈聽夏的胃痛突然發作,疼得她蜷縮在床上,渾身發抖。
護士士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來,給她拿了止痛藥,又倒了杯溫水,“沈小姐,你忍忍,吃了藥就會好點了。”
護士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一絲同情,“剛才我去護士站,看到周總剛給江小姐買了夜宵,還特意囑咐廚房做了江小姐愛吃的蓮子甜湯,說是怕江小姐晚上餓。”
“你要不要也吃點什麼?我去給你端點粥來?”
沈聽夏搖了搖頭,聲音微弱:“不用了,謝謝,我不餓。”
護士無奈,隻好幫她蓋好被子,輕輕帶上門走了。
病房裏再次陷入寂靜,隻有沈聽夏壓抑的痛哼聲偶爾響起,她蜷縮著身體,感受著胃裏一陣陣的絞痛,慢慢閉上眼睛,意識模糊。
等她死了,周池硯會不會後悔,她已經不想知道了。
她隻希望,這場漫長的噩夢,能早點結束。
病好之後,沈聽夏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想去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收拾些東西。
剛走到醫院門口,就撞見周池硯扶著江繡晚出來。
江繡晚穿了條米白色的連衣裙,是周池硯特意讓人從國外空運回來的新款,氣色紅潤極了。
江繡晚也看見了她,依偎在周池硯懷中笑容甜美:“聽夏姐?你這是……要出院了嗎?”
她仰臉看周池硯撒嬌,“池硯,聽夏姐一個人,不然我們送她一程吧?”
周池硯一眼也不看沈聽夏,隻低頭對江繡晚溫聲說:
“你身體剛好些,別總為別人操心。”說完,他才轉向沈聽夏,語氣冷淡得像陌生人:“要送你嗎?”
沈聽夏搖頭,自己攔了出租車。
周池硯皺眉,臉色也沉了下來,死死盯著她看,她沒在意,徑直上了車。
可沒走多遠手機就響了,她接起來,是周池硯不容拒絕的聲音:
“你家老房子裏,是不是有盒我以前的畫?”他的聲音沒什麼情緒,“你去拿過來。”
沈聽夏攥緊了手機:“什麼畫?”
“你十五歲到二十歲畫的,繡晚想看看我小時候的樣子,你拿來給她看看。”頓了頓,他補充道,“你把畫送來,之前你媽那些遺物,我讓助理整理一部分給你。”
沈聽夏愣住了。
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在學校見到他,他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看成績,側臉清俊,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畫筆。
後來的五年,她幾乎每周都畫他,課堂上低頭記筆記的他,籃球場上奔跑的他,雨天裏撐著傘沉默走在路邊的他……可這些畫被他發現,他卻隻是冷冷地說:“死纏爛打有意思嗎?我隻覺得你惡心。”
“好。”她聽到自己輕聲說,聲音平得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