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煜身為質子時就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皆是因為他的生母在盛寵之際死於巫族秘術。
而我還沒出生時,族裏的巫師就說我不祥。
最適合被養成厄命傀儡。
替巫女渡劫,保族人不衰。
我的命格被寫在小紙人上置於巫術陣裏,巫師每年還會取我一碗心頭血,施以秘術,再讓巫女服下。
外人根本看不出我與巫女的不同。
我仿佛與她成了雙生花。
族人都豔羨我好命,出生起就照巫女的標準養著。
直到盛煜上位。
他將父兄的屍身在城門上掛了七日,烏鴉都快啃食幹淨了,也用不著人收屍。
參與謀害他生母的皇後下場更是慘極。
聽聞盛煜一身戎裝登上王位,族長徹底慌了。
他要巫女,族長立刻就定了讓我去。
這是我作為傀儡的命。
替嫁前,阿娘竟說:“阿盈真是好命啊,巫女把富貴的機會都讓給你了。”
我望著她的眼睛,希望能有一分心疼。
可惜什麼也沒有。
富貴?這明明是一條黃泉路。
我一直認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盛煜是相似的。
我們都是被這個繁華人世拋棄的人。
哪怕他與巫族有仇,我也由衷地希望,他能發現元月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為這世上同樣孤苦的另一個人,昭雪。
為他自己報仇。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入宮。
不知為何盛煜一直沒有傷我性命。
隻在床榻上將我折磨得不成人形。
元月早已入睡,我等了許久。
他沒再回來,想來是宿在那些新進的美人那裏。
我竟不敢去看,哪怕他如今看不到我。
使臣的宴席要持續三天三夜,元月一早就從我櫃裏翻出豔紅色的衣裙。
和侍女商量著穿它去宴會上。
“今日顧祁哥哥也來,這件怎麼樣?”
顧祁?
鄰國太子?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怪不得她能屈尊做我的替身。
那確實是人中龍鳳,中人之姿。
我在一旁想摸摸這件衣裙,手卻穿過它直直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