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件事,徹底斷絕與沈家領養關係。
她擬好協議,直奔傅硯辭辦公室,“蓋章。”
傅硯辭愣了一下,正要翻開文件,手機突然響起。
沈書棉瞥見屏幕上跳動名字——沈晚寧。
電話接通瞬間,他眼神瞬間柔軟。
“乖,我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他匆匆在協議上蓋章,抓起外套就向外走。
“書棉,我有急事要處理,回來再陪你。”
走到門口,他又折返回來,溫柔揉揉她發頂。
“這段時間好好休養,等著做我最美新娘。”
沈書棉下意識後退一步,唇角扯出一抹極淡弧度。
“傅硯辭,我們婚禮,不會再有了。”
然而當她說完這句話時,傅硯辭早已跑遠。
沈書棉冷笑一聲,攔下車前往傅家老宅。
“傅叔叔,我要解除婚約。”
在北城這些年,唯有傅父待她有幾分真心。
當年沈家提出領養,是傅父堅持要求必須善待她,大小事宜皆要比照沈晚寧標準。
茶幾上擺著傅硯辭與沈晚寧親密合照,刺得沈書棉眼睛生疼。
傅父放下手中賓客名單,眼中滿是詫異。
“你和硯辭從小訂婚,整個北城都知道他最疼你,怎麼突然就不結了?”
沈書棉唇角泛起涼薄笑意。
看啊,連傅父都覺得,傅硯辭最愛是她沈書棉。
哪怕就在一天前,她還在精心挑選婚紗,對婚禮滿懷憧憬。
可這十四年光陰,從頭到尾竟是一場徹頭徹尾騙局!
沈書棉無心糾纏,掩去眼底疲憊。
“我和傅硯辭並非兩情相悅,母親身體尚未康複,我想多陪陪她。”
傅父深知沈書棉性子,一旦決定,絕不回頭。
茶幾上賓客名單被默默撤下。
“既然你意已決,我不強求。國外醫療條件更好,機票和住處我來安排,半個月後你就可以帶你母親離開。”
“誰要離開?”傅硯辭大步走進來,滿臉疑惑。
沈書棉隻想悄然離去,於是轉移話題,“不是有急事要處理?”
傅硯辭走到她身邊,緊緊握住她手,“說好每晚陪你吃飯,我怎麼能食言?”
話音剛落,沈晚寧短信就跳了進來:
“好妹妹,你不會真以為阿辭對你體貼入微吧?他不過是想親眼盯著你好好吃飯,這樣你血才能更‘新鮮’供給我啊。”
沈書棉捏手機指尖猛然收緊,喉嚨哽咽艱澀。
餐桌上,傅硯辭夾一隻蝦放到沈書棉碗中。
傅父見狀,適時提醒:“硯辭,書棉海鮮過敏。”
傅硯辭恍然,連忙將蝦夾走,“抱歉,是我疏忽了。”
他目光餐桌上掃過,又舀一勺辣子雞放入沈書棉碗中。
“硯辭,書棉容易起濕疹,要忌辣。”傅父怔怔看他。
傅硯辭動作一頓,匆忙收回勺子。
沈書棉冷笑一聲。
關於她喜好禁忌,連傅父都了然於心,而她這個未婚夫卻一無所知。
餐桌氣氛尷尬,傅硯辭急忙轉移話題:
“爸,半個月後我和書棉舉行婚禮,賓客名單整理好了嗎?”
傅父狐疑開口:“書棉要解除婚約,你......”
話被一陣急促手機鈴聲打斷,傅硯辭匆忙接起,聽筒裏傳出助理焦急聲音:
“傅庭,沈助剛才熬夜整理案卷,勞累過度暈倒了!”
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傅硯辭顧不得平日儀態,疾衝而出。
“她有低血糖,快給她巧克力!用溫水擦汗,別著涼!”
想起方才餐桌上情形,沈書棉才明白,他並非粗心大意。
隻是能讓他放在心上人,從來都不是她。
傅硯辭陪了沈晚寧整整一夜,留沈書棉獨守空房。
直至次日天明,他才滿臉疲憊歸來。
胡茬未理,發絲淩亂,領帶鬆散,與往日那個意氣風發傅硯辭判若兩人。
他素來注重形象,如今這般狼狽,竟是因另一個女人。
沈書棉一言不發,徑直繞過他,卻被他抓住手腕。
“書棉,上次答應陪你看海,我們現在就去。”
沈書棉望進傅硯辭眼底,那裏麵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未眠。
她不理解他為何如此急切,直到大門打開,沈晚寧走了進來。
“妹妹,我畢業後就一直想自駕遊,可惜沒能實現。阿辭見我辛苦,想帶我散散心。”
沈書棉唇角泛起苦澀,終於明白傅硯辭急切從何而來。
原本給她補償,轉眼就成了對沈晚寧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