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書棉第六十五次站民政局門口等傅硯辭,接到他車禍大出血消息。
她瘋了一樣衝去醫院,毫不猶豫輸注1000cc鮮血。
虛弱昏迷六小時醒來,親眼看見護士將她獻出五袋血冷冷倒進馬桶。
耳鳴聲中,病房外傳來清晰對話,每字像淬毒針紮進心臟。
“硯辭,晚寧隻是整理文件劃傷手,何必抽沈書棉這麼多血?”
傅硯辭低頭專注編輯手機備忘錄,寫滿沈晚寧注意事項。
“晚寧是沈家真正明珠,沈書棉不過是沈家發善心撿回來野草,她血,怎麼能和寧寧比?”
唐成翻沈書棉診療記錄,眉頭越皺越緊,“可她各項指標全麵報警,再抽血會出人命!”
傅硯辭漫不經心倚欄杆,腕間“愛寧”紋身刺目。
“她父親為救我父親而死,我爸讓我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唐成難以置信,“所以你就要用這種方式‘照顧’她?”
沉默走廊蔓延,傅硯辭最終歎氣。
“晚寧得罕見血液病,必須長期輸血維持生命,隻有沈書棉血型與她完美匹配。”
唐成想起那被倒掉鮮血,聲音發顫,“那剛才那些......”
傅硯辭輕輕摩挲腕間紋身,語氣淡漠。
“還沒到規定采血時間,那些血不新鮮了,寧寧必須用最新鮮。”
一提起沈晚寧,他眼中冰雪消融,隻剩濃得化不開柔情。
每字化作利刃,將沈書棉心臟淩遲。
原來她以為救贖,不過是早已設計好地獄。
她以為傅硯辭是照亮人生光,結果卻是引她走向萬劫不複誘餌。
淚水無聲爬滿臉頰,腳步虛浮如踩棉絮。
她掙紮回病床,裹緊冰冷被子。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那六十四次失敗領證,全是傅硯辭精心設計騙局。
第一次,暴雨夜高速公路,他毫不留情將她趕下車;
第二次,她剛結束硬仗般庭審匆匆趕去,卻遭遇離奇車禍;
第三次,遊輪晚宴進行一半,她被人從甲板推落入海......
一切,隻因傅硯辭與沈晚寧有約定。
隻要他成功戲弄沈書棉九十九次,沈晚寧就答應嫁他。
沈書棉與傅硯辭婚約,始於她八歲那年。
傅家三口遭遇暴雨冰雹,她父親作為司機急轉方向盤,用生命換取傅家人生存。
母親聽聞噩耗精神崩潰,被送入精神病院療養。
傅父為報恩,定下這門娃娃親,許諾給她安穩未來。
走廊外聲音漸漸遠去,護士進來領沈書棉做全麵檢查。
經過主治醫生辦公室時,她聽見沈父沈母憂慮聲音。
“唐醫生,您說過隻要書棉給寧寧獻血到二十五歲,寧寧就能痊愈,是真嗎?”
唐成點頭,隨即麵露難色。
“但沈小姐從八歲起就為令愛獻血,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再繼續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險。”
沈母瞬間紅眼眶,“我們就寧寧一個女兒,隻要她能健康平安,付出什麼都值得。”
沈父神色嚴肅,“沈家待書棉不薄,吃穿用度從未短缺,能為寧寧服務,是她福氣。”
沈書棉倚冰冷牆壁,眼淚無聲滑落。
她自幼福利院長大,有幸被沈父沈母領養。
進沈家第一天,他們待她視如己出。
有沈晚寧一份,就必定有她一份。
她早已將他們視作再生父母。
可原來,他們也和傅硯辭一樣,隻把她當作沈晚寧活體血庫。
沈書棉強撐病體回病房,發現傅硯辭已在那裏,正細致為她削蘋果。
“書棉,身體還沒恢複不要亂跑,我會心疼。”
沈書棉直視他眼睛,“你不是出車禍了嗎?”
傅硯辭無奈笑著,將她橫抱起來輕輕放床上。
“那幫朋友就愛惡作劇,沒想到你真信了。作為補償,我帶你去看海?”
一句輕飄飄玩笑,她險些死抽血台上,他卻渾不在意。
心臟像被熔岩灼燒,痛得翻天覆地。
沈父沈母適時走進病房,端來溫熱雞湯,“書棉,多喝點雞湯,好好補補身子。”
沈書垂眼看漂浮油花,胃裏翻江倒海。
進來巡查護士們紛紛投來羨慕目光。
“沈小姐真是好福氣,未婚夫體貼入微,父母也疼愛有加。”
“主治醫生快被他們問煩了,個個都緊張你身體呢。”
沈書棉嗤笑一聲。
整個北城人都以為,她是被傅硯辭捧在心尖上公主,是沈家視若珍寶明珠。
哪怕就在一小時前,她也曾這樣堅信不疑。
現實卻像突如其來暴風雨,將她美夢徹底打碎。
病房裏人群漸漸散去,沈書棉獨自走出醫院。
她要去完成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