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個暴風雨之夜，阮清莞永世難忘。

她去為阮清瑤買一種特殊進口藥，歸途雨勢滂沱，視線模糊。

僻靜巷口，幾個醉漢攔住了她。

滿口汙言穢語，伸手便要抓她。

阮清莞嚇得渾身發抖，拚命反抗，高聲呼救。

就在即將被抓住的刹那，一輛車倏然停駐。

司機是位中年男人，他下車驅散醉漢，還為她報了警。

“小姑娘，沒事吧？”男人遞來毛巾，“快擦擦。這般大雨，怎一人出來？”

阮清莞顫聲道謝，渾身濕透立於雨中，直至警察做完筆錄才離開。

回到阮家，已是深夜。

客廳燈火通明，阮家人正圍看喜劇電影，阮清瑤偎在陸北川懷中，笑得花枝亂顫。

見阮清莞狼狽模樣，笑聲戛然而止。

“去哪了？這般晚才回！”阮母皺眉，語帶不滿，“不知瑤瑤等你回來換藥嗎？”

阮父沉聲道：“一身濕淋淋，速去換衣，莫感冒傳染給瑤瑤。”

阮時謙嗤笑：“怎弄成這樣？遭搶了？我看你是活該，誰讓你出門不長眼。”

阮清瑤眨了眨眼，故作關切：“姐姐，你沒事吧？是不是遇壞人了？都怪我，若不是我讓你去買藥，你也不會......”

陸北川皺了皺眉，看阮清莞蒼白麵容與淩亂發絲，剛欲開口，阮清瑤突然咳嗽起來。

“咳咳......北川哥，我有些頭暈......”阮清瑤偎在他懷，麵色蒼白。

陸北川頓時緊張，扶她起身：“我帶你上樓休息，喚醫生來看看。”

他甚至未再看阮清莞一眼，便扶阮清瑤上了樓。

阮清莞立於門口，雨水順發梢滴落，冰冷刺骨。

她張了張口，想告訴他們自己遇險，想尋求一絲安慰，可最終緘默。

她知道，說了也無用。

在他們心裏，她的安危，永遠比不上阮清瑤一聲輕咳。

這認知讓她心底那點微弱的火苗，又熄滅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