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阮清莞的生日，與阮清瑤僅隔三日。

每年阮清瑤誕辰，阮家必辦得隆重盛大，邀親朋無數，禮物堆積成山。

而她的生日，從未有人記得。

今年，她偷偷懷了一絲期待。

因前幾日，她聽見陸北川通話，似在預訂蛋糕。

她以為，他記得。

生日當天，她特意早起，換上嶄新連衣裙，略施粉黛。

可直至晌午，家中無人提及她生辰。

阮母與傭人忙於布置客廳，阮時謙通話確認晚宴細節，阮父則陪阮清瑤挑選晚間禮服。

陸北川來了，手捧一大束玫瑰，徑直走至阮清瑤麵前：“瑤瑤，生日快樂。”

阮清瑤驚喜接花，在他頰邊一吻：“謝謝你，北川哥。”

原來他訂的蛋糕，是給阮清瑤的。

夜晚，阮清瑤生日派對如期舉行。

客廳人頭攢動，樂聲笑語不絕於耳。

阮清瑤身著華服，戴陸澤所贈項鏈，如驕傲公主般接受眾人祝福。

阮清莞默默躲於廚房角落，望門外熱鬧景象，心口如堵巨石，悶得窒息。

她手中緊握一小盒，內裏是她親手所製發夾，上綴幾顆細小珍珠。

那是她攢了許久的錢買的材料，熬了數夜才製成。

她想贈予阮清瑤，或許如此，他們能記起她的生日。

深吸一口氣，阮清莞鼓足勇氣走出廚房，穿過人群，來至阮清瑤麵前。

“瑤瑤，生日快樂。”她遞出盒子，聲音微顫，“這是我......親手做的。”

阮清瑤瞥了眼那簡陋盒子，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她未接，反“不經意”撞了下阮清莞的手。

盒子墜地，發夾摔出，其上珍珠崩落一顆。

“呀，不好意思。”阮清瑤故作驚訝，“姐姐，你的手藝也太差了。這種品質，怎好意思送人？”

四周頓起嗤笑，那些目光如針般刺向阮清莞。

她臉頰霎時通紅，手足無措地僵立原地。

陸北川走來，隻淡淡掃她一眼，俯身拾起那發夾，扔進垃圾桶。

“好了瑤瑤，別跟她計較。”他柔聲對阮清瑤道，“我們去切蛋糕。”

阮清瑤笑靨如花，挽他臂彎離去。

阮清莞站在原地，望他們背影，看垃圾桶中那枚發夾，眼淚終忍不住墜落。

原來她的心意，在他們眼中，如此可笑。

原來她的生日，真的無人記得。

那點可憐的期待，被徹底碾碎成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