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婉珍,你是從新式學堂回來的,我知道你懂的多,見識的多。”
“可你也要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啊!他們現在不接受陳家發的良種,之後收成不好,可能一家就會餓死。”
“你趕緊讓他們把良種發過去!”
何婉珍將頭扭過去,“你別想指揮我!一個地主老財的女兒,憑什麼?”
沈蘭茵冷笑一聲:“你口中念著人人平等,結果卻因為我的出身貶低我,看不起我。”
“聽不進去我的話,這難道就是平等麼?”
何婉珍扭回頭,看向沈蘭茵的眼神裏帶著不屑和震驚。
沈蘭茵吸了一口氣,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將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你看似給府裏的下人增加了休息時間,卻用軟手段逼她們自願上值,讓他們幹活幹的時間更長,更累。”
“你不讓佃戶他們接受陳府發的良種,根本不考慮實際情況,定下高產的目標不過是為你自己表功罷了。”
“你說人人平等,地主老財都是吃別人的血汗,可你自己呢?”
“穿著陳府最好最時髦的料子,吃著最精細的東西,這些就不是血汗了麼?”
何婉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管事的抓著一個老佃農就要打。
被何婉珍連連叫停,“你憑什麼打他!”
“我說過的話你全當耳旁風?”
管事誠惶誠恐:“何小姐息怒,你不知道他,出了名的好吃懶做,還濫賭。”
“老婆兒子都輸了,陳家看他可憐給他還了幾次債,還低價給他租地,可他不事生產,還把陳家的地抵押出去了!”
何婉珍瞪圓了眼:“那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他!他也是有苦衷的!”
懶漢聽見,瞬間撲到何婉珍麵前,抱著她的大腿痛哭流涕道:
“小姐英明啊,小姐是青天大老爺,我老婆帶著孩子跑了之後家裏的田也沒人耕,我才淪落成這樣的。”
何婉珍嫌棄的抽回腿,小聲低估了一句賤民,隨後對著管事趾高氣昂。
“聽到沒有,他都說了,他老婆跟著人跑了,沒人耕地,這麼可憐你們一定要善待她!”
管事急的連連擦汗,“這這這,還要我們這麼善待啊,難道還要給他找媳婦麼?”
“這十裏八鄉,哪還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跟他結親。”
何婉珍皺緊眉頭,突然看向身旁的沈蘭茵。
“你去給他當媳婦,幫他把地耕好,地主的女兒就應該嫁給佃戶耕作才知道民生多艱。”
沈蘭茵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你開什麼玩笑?我已經嫁給陳延生了,你要別人體諒他。”
“怎麼你自己不嫁!”
何婉珍理所當然:“我又不是地主的女兒!人家都不嫌棄你是個殘花敗柳,你就應該感恩戴德。”
“我給你這麼一個改造的機會,不用謝我了。”
沈蘭茵冷笑一聲,剛想離開這裏,就被何婉珍下令捆起來。
“何婉珍你清醒一點!你敢動我!”
何婉珍冷笑一聲:“我憑什麼不敢!你好好幫他改造,好好耕地,我和延生會來經常看你的。”
沈蘭茵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何婉珍笑容。
再次醒來時,眼皮沉重,她努力卻睜不開眼,她感覺到身體有一雙手在摸,十分下流。
她下意識的想掙脫,手上卻被綁著難以動彈分毫。
一股腥臭的味道傳到鼻尖,她猛然想到何婉珍的話,陡然瞪大了雙眼。
懶漢帶著貪婪和急色的臉就在她的眼前,因為興奮流下的涎水滴在她的身上。
他搓著手,使勁在沈蘭茵的身上吸了一口。
嘴裏喃喃:“不愧是地主奶奶,細皮嫩肉的就是不一樣!”
“身上真香啊,嘿嘿嘿,以後你就是我的婆娘了!”
“這輩子還沒想過能睡到地主老爺的女人!”
說著手就要碰上沈蘭茵的臉。
沈蘭茵大喊著不要,可懶漢根本被欲望裹挾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他急色的脫了褲子,醜陋的東西向她點著頭。
她嚇得閉上了眼睛,腥臭的氣息撲來,她連連尖叫。
手上的粗麻繩捆的十分結實,她的手因為掙紮留下血痕。
粗糙帶著繭子的手已經撕開她的褲子,撫摸上她白嫩的大腿。
沈蘭茵流下絕望地淚水,正準備咬舌自盡。
“砰!”
木門被陳延生一腳踹開,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徹底沒有了往日的從容。
嘶吼道:“蘭茵!!!!”
懶漢被打暈,陳延生抱起沈蘭茵,焦急的檢查著她身上。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當看到沈蘭茵頸間的紅痕時,陳延生紅了眼睛。
“該死!都怪我來晚了,沒事的....沒事的!我來了!”
沈蘭茵的嘴角溢出鮮血,是剛才咬舌的傷口。
她近乎悲哀的看著陳延生的臉,一時間氣急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她醒來,聽到陳延生和手下說話的聲音。
“人已經閹了,手也剁了.....是,知情的人基本都不留活口。”
“隻有一個人還沒.....”
陳延生的聲音裏帶著殺意:“誰?”
“......何小姐....”
陳延生沉默良久,“算了,婉珍不會亂說的。”
“下去吧。”
沈蘭茵的睫毛猛然抖了抖,眼淚從眼角滑落。
陳延生看到,急切地湊到她麵前,聲音溫柔到顫抖。
“蘭茵,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裏不舒服?”
沈蘭茵睜眼,眼眶裏的淚水好像流不盡一樣。
陳延生一邊細細的將她的眼淚一點點拿手帕擦幹淨。
“蘭茵,別哭.....”
“都過去了.....這段時間是我委屈了你,你放心,等你好好養好身體,好了以後我會再給你一個孩子。”
屋外張燈結彩,熙熙攘攘,沈蘭茵心下了然,故意開口問道:
“外麵那麼吵是在做什麼?”
陳延生臉色僵硬,“隻是過個年節。”
沈蘭茵苦笑,沒有說話。
心裏知道那是他和何婉珍的婚禮。
她沒再追根究底,側過頭不想看見陳延生。
陳延生以為她還在為懶漢的事情生氣,下意識解釋道:
“婉珍還年輕,她不懂這些事情的門門道道。”
“隻是單純些,想幫助別人沒找到方法而已。”
沈蘭茵驟然抬頭,“單純?她都要把我扔給懶漢強暴了你說她單純!”
“陳延生,你究竟有沒有心!?”
“我和你兩年夫妻,從小認識的情誼,都讓你望到腦後去了!”
“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沈蘭茵痛哭著,好像要把之前受的委屈全部哭幹淨一樣,她未出世的孩子,她的身體,還有受到的種種刑罰。
陳延生冷了麵孔,沉默著,冷冷的看著她。
任由她哭的肝腸寸斷。
沈蘭茵徹底心冷了,心頭一個念頭突然無比清晰,她和陳延生永遠回不去了!
片刻後,陳延生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刀子:
“婉珍已經知道錯了,這件事就算了。”
“這段時日你好好在屋子裏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能出來。”
說完,他轉身離開,下人們關上了門,她聽到清晰的落鎖的聲音。
月光落下,照在沈蘭茵的臉上,隻剩下麻木和絕望。
再次被放出來,是陳延生和何婉珍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