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沈蘭茵。
沒給沈蘭茵辯解的機會,陳延生繼續說道:
“不過念在今年確實光景不好,我和婉珍做主,今年由往常的一成減至半成。”
此話一出,佃戶們的怒火平息了,紛紛跪下磕頭,感念陳延生和何婉珍的恩德。
一旁的沈蘭茵成為了擺設。
結束後,曾經對沈蘭茵噓寒問暖,十分尊敬的佃戶們現在對她視若無睹。
一個沈蘭茵曾經使人送過救命藥的大娘,在經過沈蘭茵時,一口唾沫吐到沈蘭茵腳邊。
“兩麵三刀!”
沈蘭茵後退一步,心就像是被鈍刀磨過一樣,痛的麻木。
陳延生見狀,頓了頓開口:
“婉珍年紀輕,不知道分寸,膽子又小。”
“這次讓佃戶踩了她的臉,以後她就沒法在陳府立足了,這對她以後不好。”
“這次犧牲了你,我會給你補償的。”
沈蘭茵隻覺得可笑,“她在陳府需要立足,我的臉麵就不是臉麵了麼?”
陳延生噎了一下,隻是帶著譴責的眼神淡淡的看著沈蘭茵:
“蘭茵,你是最識大體的,眼下什麼重要你分的清,陳家需要婉珍帶來新的東西。”
“這也是為咱們長遠考慮。”
沈蘭茵控製不住笑出聲,沒有再和陳延生糾纏,自己踱著步離開。
陳延生在後麵擔憂的喊著:
“蘭茵,天氣冷,要下雪了,上馬車一起回去。”
可她充耳不聞,隻是靜靜的走著。
她聽到何婉珍的聲音,嬌嬌柔柔:“老爺....我腳好疼,剛才嚇死我了。”
陳延生的呼喊聲才停下來,不一會兒傳來了車夫揮鞭的聲音。
沈蘭茵就這麼靜靜走著,刺骨的寒風從不算厚的衣服裏鑽進來,帶來一陣陣痛意。
而她全然不顧,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漸漸黑了下來。
她感覺到後麵有人跟著,心下一緊,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前麵橫空出來幾個人,看向她的眼神裏帶著恨意。
她嚇得步步後退,卻撞到了從後包抄過來的人。
“陳夫人!東家大奶奶......”
他們手上拿著木棒,衝她確認道。
“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去年年底,就因為俺弟弟跟你頂了一句嘴,不肯向你下跪,你就讓人扇了俺弟弟五十個耳光,俺弟弟的牙都扇掉了,現在都說不出一句話。”
“你說說,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沈蘭茵瞪大了眼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眼前的人卻不信:“不是你是誰?來人說的清清楚楚,她是陳家的管事人。”
說完不等沈蘭茵辯解,棒子就揮了過來。
沈蘭茵本就體弱,哪裏扛得住,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可身上的拳腳卻沒有停止。
她連痛呼都沒力氣,隻能緊緊的抓著地上的雪。
“讓你為富不仁,讓你欺壓百姓!俺告訴你,俺投了馬子,不怕你們報複!”
她很想說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可又覺得辯解無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覺得累了,停了下來。
為首的那個人,掐住沈蘭茵的臉,用力敲下了她三顆牙齒,揚長而去。
沈蘭茵捂著臉,眼前閃過曾經的一幕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