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彥生回到家已是半夜。
他脫下沾有酒氣的外套便鑽進了被窩。
雙手在我身上遊離。
我撥開了他的手。
這是我第一次拒絕方彥生。
他一臉不耐煩地打開了房間大燈。
刺眼的白光讓我睜不開眼。
【蘇緲,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
他雙手帶著些怒氣地朝我比劃。
【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薑晚吃醋。】
【我說過了,今天身體不舒服。】
我耐著性子回應他。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很不懂事。】
【薑晚有很多兼職,下午的聚會是她好不容易騰出時間來的。】
【就是為了見見你。】
方彥生的怒氣沒有減掉半分。
見我?
是想見方彥生的啞巴女友有多愚蠢吧。
一想到下午若是沒有撞見這群人私下的談話,我真的會像一個白癡一樣接受所有人不懷好意的注目。
我的身上便不自主生出一層冷汗。
方彥生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
【緲緲,你真的不舒服?】
他想伸手抹去我臉上的薄汗,我卻避開了。
【能不能不要再和我鬧脾氣了。】
【你從前從不這樣。】
【乖,我們好好的。】
看著方彥生的表情從剛剛的慍怒轉為和煦,我竟然生理性地想吐。
為了玩弄一個啞女,方彥生把變臉玩得好熟稔。
【我想睡覺了。】
我不想再多和方彥生糾纏,倒頭便睡下了。
方彥生在身後溫柔地撫摸著我的後背。
這是我們每次吵架後向對方示好的信號。
但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和好了。
第二天起床,方彥生已經出了門。
手機上是他給我留下的信息。
【緲緲,今天早上薑晚給我推了一個新的兼職工作。】
【你醒來把桌上的小米粥喝了。】
又是薑晚。
桌上的小米粥是冰箱裏的半成品。
回想了一下,方彥生在每次吵架後都是靠這樣廉價的好意得到了我的原諒。
我還挺好哄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
今天要去我爸的公司,我稍微收拾了下就出了門。
和方彥生戀愛前,我之所以在酒吧駐唱,是因為這是我的興趣。
和方彥生戀愛後,我也沒有告訴他我的家境。
是我貪戀和他一起打拚構築小家的快樂。
我本就不打算靠我爸生活,這種感覺在和方彥生戀愛後更加強烈。
我原本期待著和他結婚生子的幸福生活。
但事與願違。
我爸媽很早就離婚了。
在我媽任勞任怨照顧全家老小的時候,我爸卻在外沾花惹草。
後來我爸機緣巧合之下發了家,踢掉我媽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和我爸沒有什麼感情,但奈何他二婚、三婚、四婚後再也沒有生出過別的孩子。
我成了我爸的獨女。
在他第四次離婚後,又重新找上我媽,想重歸舊好。
但我媽拒絕了。
未曾動過真心的男人,不值得原諒。
一如方彥生。
走到我爸公司樓下時,我竟然正巧看到了方彥生和薑晚。
兩人套著玩偶套裝在散發廣告宣傳單。
我撿起遠處被路人扔下的宣傳單,沒想到正是我爸公司剛剛推出的助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