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宥宥竟失蹤了?
沈清秋神經緊繃,深喘一口氣不敢再動。
刀刃已刺破皮膚,血順頸流下,她控製不住發抖。
“我不知你兒子在哪,先放開我。”
李銘薇雙眼赤紅,刀刃抵得更深。
沈清秋痛楚加劇。李銘薇狀若癲狂,握刀的手卻極穩。
“你撒謊!你一直厭棄宥宥!今日進出皆是你的人,定是你送走了宥宥!”
她嘶聲控訴,活脫脫丟了孩子的苦命母親。
言罷又棄了刀,再次跪倒沈清秋麵前。
“太太!把我兒子還我吧!我不能沒有他!”
沈清秋捂頸咳嗽,聞此言心頭一緊,唇邊勾起諷意。
“還你?他不過福利院領養的孩子,與你何幹?”
“他不是......”李銘薇脫口欲駁,被傅春朗厲聲喝止。
“夠了!李銘薇!冷靜!”
李銘薇畏縮瞥了傅春朗一眼,話哽喉間,跌坐在地痛哭。
沈清秋冷觀兩人做戲,心酸鬱結,故意刺激李銘薇,欲令其撕破臉皮。
她好順理成章離婚。
“他是你什麼人?你說!”
“夠了!”傅春朗怒喝,氣急之下竟一巴掌扇向沈清秋,“你怎如此咄咄逼人!”
沈清秋捂臉,腦中空白,難以置信看向傅春朗。
相識二十八年,他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方才她被李銘薇以死相脅,傅春朗無動於衷。
而她不過問李銘薇一句,傅春朗竟掌摑她。
四目相對,唯餘失望。
傅春朗亦覺不妥,回落的手微顫,緊張上前,聲若蚊呐:“對不起......我太急了。”
沈清秋別開臉,不欲看他。
傅春朗慌了神,忙不迭解釋:“宥宥領養回來一直是茗薇照料,她著急才做傻事......你別怪她。若知孩子下落,告訴我吧。”
沈清秋放下捂臉的手,冷聲道:“傅春朗,你兒子在哪我不知。尋人找警察,別問我。”
眼中冷意刺得傅春朗一怔。
冷意褪去是死寂,皆令他心慌。
沈清秋看他的眼神,該隻有愛意才對。
心神劇震下,他竟未察覺沈清秋道破了宥宥是他親子。
僵持不下時,司機慌忙闖入:“先生!孩子找到了!”
傅春朗急問:“何處尋得?”
司機瞥了沈清秋一眼。
她心頭一顫,果不其然,下言將她推至風口浪尖。
“在一輛貨車上。那司機今日隻接一單,就是太太的。”
室內氣氛驟降至冰點。所有目光齊刷刷射向沈清秋。
傅母歪坐沙發,嗤笑:“自己沒福氣沒個孩子,我送個來還想著暗害!這等妒婦怎就落我家了?”
沈清秋臉色慘白。傅母此言誅心,將她架於火上炙烤,傷處血淋淋攤於人前。
她本能望向最親近的傅春朗尋求慰藉,他的目光卻釘在李銘薇身上。
沈清秋隻覺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心涼透頂。
她自嘲苦笑:“是,我不配有孩子,更不該嫁傅春朗。”
傅春朗猛抬頭,見她煞白臉色、半邊紅痕、頸間血跡,喉頭發緊。
“清秋,別說氣話。”
他服軟欲牽她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沈清秋聲線發顫:“別碰我。”
她看向傅春朗的眼神已染厭惡。
昨日他與李銘薇纏綿畫麵揮之不去。
未理傅春朗如何震驚,她隻不住望向窗外,盼秦疏辭的車速至。
一陣鳴笛,她臉露喜色。
門開處卻是淚痕滿麵的宥宥。
宥宥見開門人是她,發出刺耳尖叫,驚恐萬狀撲向傅春朗,一個勁往他懷裏鑽,哭喊指控:“爸爸!就是她!她要扔了我!是她把我塞進車裏的!”
傅母當即發難:“沈清秋!你還有何話說!宥宥才七歲!他能撒謊嗎?”
傅春朗緊抱孩子,沉默不語。沈清秋卻從他防備姿態中讀懂情緒。
這個曾愛她護她、視若珍寶的男人,開始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