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銘薇趾高氣揚:“同為女人,我不想為難你。你愛他,我也深愛他,不想他難過。所以,你得主動離開。”
沈清秋隻覺荒謬:“憑什麼?”
李銘薇冷哼,指向秦家大門:“你派輛車送我回去。然後,去私立醫院看看。若還能心無芥蒂同他在一起,我自會消失。”
沈清秋猶豫片刻,依言派人送她,自己去了那家私立醫院。
私立醫院裏,沈清秋看著病房內景象,心如被萬針穿刺,疼得眼眶發酸。
她死死咬唇,不泄一絲聲響。
病房內,宥宥正輸液,小臉慘白,額頭冷汗涔涔,痛苦呻吟“爸爸”。
傅春朗眉頭緊鎖,抱著孩子柔聲安慰,向來溫和的人竟大發雷霆。
“你們怎麼搞的!孩子發燒都治不好!”
一旁忙前忙後的醫生,沈清秋認得,是傅春朗好友顧澤川。
他們三人一起長大。他竟也幫著傅春朗騙她!
顧澤川不滿:“剛送來!我又沒神藥,哪能立竿見影!”
“何況,你們做父母的沒照顧好孩子著涼,衝我發什麼火!”
傅春朗被噎住,心疼抱緊孩子,不再言語。
顧澤川愈發不客氣:“傅春朗,我真不懂你!當初說好孩子出生就理清關係,結果孩子七歲了,你還留著那女人!”
“如今為個感冒就敢動用關係叫我過來!且不論合不合規,你想過清秋發現會怎麼想嗎!”
傅春朗表情一僵,不動聲色移開視線,聲音無奈:“我能如何?每次想送走茗薇,孩子就哭鬧,難道讓他一直哭?”
顧澤川冷哼:“到底誰離不開李銘薇?孩子還是你?你心裏清楚!”
傅春朗一副被戳穿的模樣,神情疲憊:“顧澤川,李銘薇好歹給我生了孩子!我是男人,不能不管她虧待她!”
聽到這句近乎表白的話,李銘薇才哭哭啼啼闖進去,淚流滿麵。
“春朗,都怪我!沒照顧好宥宥!昨晚你走後,宥宥哭著要見你,把自己哭發燒了......我怕打擾你和清秋姐,就沒說......”
仿佛印證她的話,宥宥迷糊抓住傅春朗的手,小聲道:“爸爸,我疼。”
傅春朗摸著孩子滾燙的額頭,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伸手將女人攬入懷,安撫:“別哭茗薇,不怪你。是我不夠關心宥宥,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李銘薇靠著他胸膛啜泣:“我知道該懂事......可我真不願宥宥受委屈......”
傅春朗神色一凜,眸子冷厲:“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們母子!別哭了......哭得我心疼。”
他小心翼翼安慰李銘薇的溫柔模樣,刺得沈清秋心口劇痛。
她攥緊手心,指甲深陷肉裏,疼得臉色煞白。
但這痛,遠不及心口酸澀萬分之一。
“轟隆!”
悶雷炸響,雨又傾盆。
沈清秋踉蹌著逃離私立醫院。
暴雨肆虐,模糊視線。她幾次栽倒,又狼狽爬起。
膝蓋手肘布滿猙獰傷口,血肉模糊。雨水混著血水,狼狽不堪。
她失魂落魄走到家附近,傅家的司機慌張跑來撐傘。
“太太!您怎麼了?需要聯係傅總嗎?他看見該心疼了!”
沈清秋聞言,幾乎作嘔。麻木的心臟再次泛起酸疼。
傅春朗騙了她,也騙了所有人。皆知傅春朗愛她,唯她知曉,這愛不純粹。
摻雜了無數欺騙與背叛。
沈清秋推開司機攙扶的手,嘶啞道:“沒事,淋了雨。身上沒錢,當了這戒指給我買身衣服。”
她褪下婚戒,看也不看塞進司機手裏,躲進附近酒店的休息室。
反鎖房門,才敢哭出聲。
原以為看過曖昧照片,聽過露骨情話,便能免疫。
未曾想,親眼見傅春朗作為他人丈夫、陌生孩子父親出現時,她依舊無法承受。
心如被利刃刺穿,血肉剜出,痛到窒息。
空蕩房間,隻剩她撕心裂肺的嗚咽。
她想問傅春朗,當初的海誓山盟,幾分是真?
說此生隻愛她一人的是他,先背棄誓言的也是他......
敲門聲響起,她才勉強從悲痛中抽離。
司機拎著包裝袋在門口,戒指用紅布包好遞來。
“太太,我知道這是您和傅總的婚戒。買衣服用不了幾個錢,您和傅總鬧矛盾也別拿這個撒氣。”
沈清秋接過衣戒,五味雜陳,無力反駁:“不是你想的那樣。”
司機一臉了然離去。
沈清秋苦笑換上幹衣,摩挲戒指。
是啊,所有人都知,這是他們恩愛的見證。
鑽石恒久,傅春朗的真心卻早已變質。
她揚手將戒指扔出窗外,調整心緒前往沈父辦公室。
棄文從商需學甚多。以往所學難用於商場,她隻能一遍遍苦學。
直至深夜,才精疲力竭回到傅家別墅,收拾行李準備乘明早火車離開。
未及進門,便見一群人圍著院子議論紛紛。
人群中心傳來孩童嬉笑。
見她出現,眾人默契讓開道路。
光亮處,李銘薇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