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邦看我笑了笑,然後道:“掃平了英布這個大患,我接下來自然是要返回長安了,可當我路過沛縣的時候,我這心裏感慨良多。
曾幾何時,這個小小的沛中之地也是生我養我幾十年的地方啊。
於是,抱著一點兒‘衣錦還鄉’的情節,我令大軍駐紮於沛縣之外,自己領幾百親衛前往沛縣去見我那些鄉親父老們。
而這時候,我終於明白我項老弟當初那句‘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的真正含義了。
原來,衣錦還鄉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妙。
當我回到沛縣以後,整個沛縣都轟動了,鄉親父老們在縣令和三老的帶領下手捧著各種食物出城前來拜見。
我讓他們不必多禮,並都遣散回去,獨自帶著自己的親衛們前往我當初起事時所修建的小小宮殿中居住。
看著那依然沒有變樣的小地方,我的心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還是一個小亭長的時候;回到了和兄弟們一起歃血為盟的一刻;回到了天下大亂之時;回到了楚漢爭霸之時;
所以,我心潮澎湃,一首詩歌在我心中醞釀。
當天,我讓縣令招來一百二十個兒童,將我創作的《大風歌》交給他們,並告訴他們什麼時候吟唱。
之後,我命縣令將曾經我在沛縣所認識的鄉親父老以及他們的家人都請到宮中,沒說的,我邀請他們喝酒!
啊~!那天喝的真嗨啊,所有的人都以為我中心,極盡誇讚之言,當初那些瞧不起我的,和我是仇敵的,以及和我關係很要好的全都如此。我敢說這頓酒是我這輩子喝的最爽的一次。
於是,我站了起來,獨自擊築唱起了我所創作的《大風歌》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那些兒童一見我有所動作,便也跟著我一起吟唱,使得整個‘臨時行宮’充斥著壯誌豪情,以及那一絲絲晚年的悲哀。
配合著這些兒童的吟唱,我抽出跨中寶劍翩翩起舞!
癡了,場中所有的鄉親父老全都癡了。
良久,舞止,歌畢。
看著那些癡癡的鄉親父老們,我不自覺的流下淚來,然後大聲說道:‘各位鄉親父老!朕雖然統一了天下,定都關中,但!我!劉三兒!死後的魂魄一定會因為思念而回到我的故鄉。況且,當初起兵的時候我便是為沛公,靠著沛縣的鄉親們才有了今日。所以,我現在宣布,沛縣從今天開始,便是我劉邦的湯沐邑,沛縣的百姓世世代代都不必向國家繳納賦稅!’
話畢,在場的沛縣父老們歡聲雷動,一個個都跪下高呼萬歲。
如此,在這種歡快的背景下,我和這些父老鄉親們豪飲了十餘日。
啊~,喝夠了,開心了,我也該回去了,可就在我要啟程回京的時候,我的父兄卻拉著我的手道:‘陛下,請不要回去這麼早,再留幾天吧。’
看著這個白發蒼蒼,步履蹣跚的老人,我的眼睛濕潤了。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手下人數眾多,再待下去父兄可管不起飯嘍~~。’
於是,我撇下父兄的手轉身便去了。
可我讓不敢相信的是,就在我大軍剛要啟程的時候,整個沛縣都沸騰了,所有沛縣的百姓全都自發的將自家所有的糧食扛了出來勞軍,並且跪在我的麵前,希望我再留幾日。
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我被震撼了,我手下的士兵也全都被震撼了,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可以被愛戴到這種程度。
於是,我含淚答應了沛縣父老的請求,又在此地與他們痛飲了三日。
這期間,父兄曾經對我叩頭道:‘陛下,沛縣有幸能得到您免賦的恩賜,我們十分滿足,可豐邑也是您的故鄉,還請陛下哀憐,也將他們的賦稅免了吧。’
我趕緊將父兄拉起來,歎息的道:‘唉~,父兄所說我又豈能不知?按說豐邑是我的生長之地,是最不能忘懷的,可他們當初卻跟隨雍齒投降了魏國,並極力抵抗我的軍隊,差一點讓我沒有翻身的機會,所以我到現在都憎恨他們,也不想讓他們享受和沛縣一樣的待遇。’
我那父兄一聽我如此說,也不敢再反駁,蒼白的老臉上遍布著無奈。
是呀,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可我不忍心看著這個老人如此傷心,便緊接著道:‘可父兄既然這樣說了,我也不能薄了您的麵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免除他們的賦稅吧!讓他們享受沛縣同等的待遇!’
這話說完,父兄原本蒼白的老臉樂開了花,這才圓滿的結束了本次的衣錦還鄉。
就這樣,我回到了長安,回來以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封賞本次討伐英布的功臣了。
除去跟隨我作戰的那些將軍以外,我著重賞賜了長沙王吳芮,至於原因之前你也看到了,我不再重複。
之後,因為吳地之前一直都是荊王兼有,而現在荊王已死,並無後人,所以此地現正處於無主的狀態。
於是,我便想要另立吳王管理此地,那麼立誰合適呢?這就需要和大臣們一起商討了。
這時候,長沙王吳芮建議我道:‘陛下,沛候劉濞一向穩重厚道,並且在此次討伐英布的作戰中立功不小,我推薦他為吳王,不知陛下可否恩準。’
這劉濞乃是我二哥劉喜的兒子,之前劉喜因為守代怯戰之故,我將他貶為合陽侯,但我這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疙瘩,如今他有一個好兒子比他有膽略,比他熟悉軍事,所以用劉濞為吳王最合適不過了。
於是,我將劉濞召了過來。
劉濞入宮以後,跪在我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我看著比較滿意,但吳地地處東南,距離京都很遠,所以該敲打我還是要敲打一下。
於是我讓他抬起頭來,並眯著眼睛細細的看著他,然後在劉濞毫無防範下咣噹來一句:‘你小子長得一臉反相啊。’
這話一說,劉濞那小子一個激靈,冷汗遍布全身,卻一聲不敢反駁。
我微微一笑,然後慢慢地走到了堂下正在跪著的劉濞身旁,並蹲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
那劉濞本來就畏懼以極,在我的手撫摸他後背的時候更是嚇得顫抖不已。
我輕聲道:‘昨天有人夜觀天象,他和我說五十年後東南將有一場大亂,這大亂的源頭該不是你吧?’
這話說完,劉濞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懼,連連叩頭道:‘不敢!小臣不敢!’
我嗬嗬笑道:‘恩,不敢就好,不過你要記住,這天下都是咱們姓劉的,所以你做事之前可一定要想個清楚,要不然當心死無全屍啊。’
話畢,那劉濞一個勁兒的叩頭,連稱不敢。
我感覺敲打的已經差不多了,就沒有再嚇唬這小子,放他離去了。
可沒成想我這衰嘴真的一語成讖,劉濞這小犢子真的在四十年以後整了一出‘七國之亂’,差點兒毀了我大漢的江山,這也是沒誰了。”
我:“怎麼說?”
劉邦:“這是後話,還是留給我的後人去給你敘說吧,我還是幹好我的本職工作,接著往下說就好。”
“……”
劉邦:“這之後,為了防止戰國七雄的後代以後再次造反,我免去他們終身賦稅,隻希望這天下不要再動亂了。讓我消停的活幾年吧。
可無奈的是就是有人要氣我,都快氣死我了!”
我疑惑的道:“現在誰還敢氣您啊?”
劉邦氣呼呼的道:“還能有誰!蕭何那老蹬唄!”
我:“啊?蕭大丞相?他不是一直兢兢業業的幹活嗎?怎麼就氣到你了呢?”
劉邦:“就是因為他太兢兢業業的做事,這才氣到我的!”
我:“這,這怎麼說的?陛下您當時不會是老年癡呆了吧?”
劉邦:“你小子才老年癡呆!你懂個屁,我之前都說了,我對現在的太子非常不滿意,除去我喜歡戚姬的原因以外還有一點非常的重要,就是因為這小子太仁慈,太善良!
而蕭何呢?因為愛民如子,現在的百姓都快把他當爹供著了!我就問問你,我百年之後如果蕭何要造反的話,我那傻兒子劉盈能玩兒的過蕭何嗎?”
我:“額~,蕭何能玩兒死他。”
劉邦:“就是唄!所以,我一直都防範著蕭何,如果可能的話,我都想在死的時候把他也捎帶腳帶走得了。
所以我在之前討伐英布的時候就有事兒沒事兒的派人回長安監視蕭何現在的一舉一動。”
“……”
劉邦:“我現在都有這種心情了,他蕭何這麼聰明一個人按理說應該消停的了吧?”
我:“是呀,再不消停就被你帶走了。”
劉邦:“對呀!可這小子還往火坑裏麵跳,你說他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我:“額~,還請陛下明示。”
劉邦:“咱先說之前我討伐英布的時候吧。
當時蕭何還是像之前我討伐陳豨時候一樣舍棄家中錢財來資助軍隊。可他也不想想,我現在擔憂的和那時候還能一樣了嗎?我那時候害怕的是他造我的反,現在害怕的是他造我兒子的反。
劉邦:“幸好啊,他府中還真有明白人兒,那明白人兒就和蕭何說:‘丞相,您離滅族之禍已經不遠了。’
蕭何聽這話嚇了一跳,忙問為什麼。
明白人兒繼續道:‘丞相現在的身份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百姓對您的愛戴更是到了極點,陛下為什麼總要讓人監視您呢?就是怕您太得人心,進而動搖漢室。可您呢?並沒有看出陛下的意圖,依然孜孜不倦的為百姓辦事,您說您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蕭何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趕緊問明白人兒怎麼辦。
明白人兒道:‘這事也好辦,陛下不就是怕您得人心嗎?您把這人心失去了就好。不如從今天開始丞相您就多多強買田地,從而失去人心,這樣漢皇就會高興,從而也能保全您的身家性命。’
蕭何信了,從這以後便開始強買長安老百姓的土地。等我平定英布之亂回京以後,長安好多老百姓都堵在門口狀告蕭何強買強賣,人數竟然達到千人之多。
可我聽說這消息以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並對這些百姓說我一定會給你們討一個公道。
於是,我召見蕭何,並“提點”道:‘蕭丞相啊,我看你如今才是真正的為百姓做實事兒啊。’
然後,我將老百姓狀告蕭何狀書往地上一扔,裝作嚴肅的道:‘你看看這都幹的什麼好事兒,趕緊把強買了百姓的土地還回去,然後和百姓道個歉,別的我就不追究你了。’
你說說你說說,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按說有點兒智商的人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可是他呢?依然如故!”
我:“怎麼個依然如故法?”
劉邦:“這老小子是一心想為百姓幹事兒,竟然以為通過強賣土地事件我就對他徹底放心了。
那時候,老百姓都在開墾自己的土地,大片肥沃的土地都被占用了,可依然還顯得有些不夠,而長安城附近有一個上林苑,那是我平時休閑打獵的地方,有很多空著沒用的地方,而蕭何這貨呢?竟然上書請我將這大片的土地都給百姓,讓他們在此開墾種地。
我他X的當時就急眼了。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不是心疼這點兒地方,咱也不是桀紂之君,有什麼舍不得的?我急眼的是,他蕭何用我的地方來收買我的百姓,他要幹什麼?他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之前和項羽爭霸天下的時候我懷疑他,但沒有動手殺他;討伐陳豨的時候我懷疑他,但依然沒動手殺他;討伐英布的時候我也懷疑他,可還是沒動手殺他;
可是他呢?依然不斷觸碰我的底線!
所以,是到了殺他的時候了。
於是,我大怒道:‘大膽蕭何!你到底是多麼貪戀錢財啊。說!那些奸商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幫他們索取我的上林苑!’
當時,蕭何直接懵13了,我也沒讓他有還口的機會,直接將他弄監獄裏去了,並讓廷尉給我好好審理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可……”
我插嘴道:“我終於知道這世界上為什麼有那麼多壞人了。”
劉邦:“為什麼?你小子要說什麼?”
我:“嗬嗬,因為當好人要比壞人難多了。”
劉邦:“你小子少放屁,繼續聽我說!”
我:“是~是~是~,謹遵聖命~。”
劉邦:“你個陰陽怪氣的死德性,我最後不還是沒殺蕭何嗎。”
我:“可是你剛才不是說……”
劉邦:“是的,我當時確實想弄死他了(一說敲打,而不是弄死),我之所以沒直接把他殺了就是因為蕭何的功勞太大,人民對他太過愛戴,如果我一聲不吭的就把他弄死,那天下人該怎麼看我?後世的史書又該怎麼寫我?我想哪怕是你們現代人也不想被後代痛罵吧?”
我趕緊道:“那是,誰不想青史留名啊。”
劉邦:“是的,所以我想等廷尉‘審理’完蕭何之後再殺了他,順便看看當時朝廷這些官員對我此舉有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然而審理幾日以後,卻有一個姓王的衛尉對我說:‘陛下,請問丞相到底犯了什麼罪?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嚴厲的對待他呢?’
一聽這話我就火了,可我還不好直接辱罵他(手上沒有證據),便非常生硬的回答道:‘哼!當初秦朝丞相李斯有了好事便將利益分給秦始皇,有了不好的事情就全都由自己兜著,而我們今天的蕭大丞相呢?他竟然收了奸商的好處,想為他們討得上林苑,還妄想用我的地方來提升他自己的賢名?我就問問你了,有這理由難道還不應該弄死他嗎?’
那姓王的衛尉道:‘什麼樣的丞相算一個好丞相呢?什麼樣的官又算作好官呢?那就是什麼都為百姓著想。從此來看,蕭丞相不但是一個好丞相,同樣也是一名好官,陛下怎麼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說蕭丞相收受了商人的錢財呢?陛下曾經在滎陽抗擊楚軍數年,之後連續轉戰韓王信、陳豨以及英布。那時候蕭丞相鎮守關中,我敢這麼說,隻要蕭丞相當時跺一跺腳,關中便會盡歸其所有。而蕭丞相在那個時候不謀如此大利,反倒現在來貪圖商人的幾個小錢,您覺得蕭丞相會這麼愚蠢嗎?再說秦始皇他就是因為聽不到自己的過錯才最終使得盛極一時的秦朝最終走向了滅亡。而這個過錯的源頭是誰呢?就是李斯!所以說,李斯的這種做法不但不對,反而蒙住帝王的雙眼,使得帝王看不清前方要走的道路,您覺得他這種做法是能值得效仿的嗎?所以說,蕭丞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漢,都是為了陛下啊!您又何故將他看的如此淺薄呢?’
我X這一番大義凜然說的我啞口無言,我還能怎麼辦?手中也沒有證據,還弄得自己成了暴君,不放了蕭何我還能怎麼辦?
所以,我哪怕是心裏不快依然釋放了蕭何。
而蕭何呢?經曆了這次磨難後也學乖了,他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第一時間穿著囚服,赤腳到宮中向我謝罪。
說實話,蕭何是我的老朋友,當初在沛縣的時候也總照顧我,如果沒有必要我是真的不想殺他,如今看這老家夥這副模樣我更是心疼,可又能怎樣?之前那姓王的衛尉那麼懟我,我這心裏的怒氣還沒消呢,再加上蕭何本來就不該這麼受百姓的愛戴!所以我不陰不陽的道:
‘嗬嗬,蕭丞相您還是算了吧,您有什麼罪啊!您是為了百姓求的上林苑,您是大賢者~~,而我拒絕了您的請求,還把你弄監獄去了,我是夏桀~~~,我他X是紂王~~~。好了,現在全天下的人更加討厭我了,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隻有你蕭丞相是好人。行了,別說了,你回去繼續做你的賢相吧,就讓我這個桀紂之君繼續丟人現眼吧。’
我這番話說完以後,蕭何嚇得冷汗都侵濕了衣服。
哈!你還別說,這以後蕭還真是再也不敢為民請命了,所以我也就沒再動殺他的心思。”
我:“……,好官都是被這麼禍禍沒的啊!”
劉邦:“哼!可也就是通過這件事,我更加的急於廢掉太子了,我那二貨兒子實在太過軟弱,根本沒有辦法震懾這些老謀深算的家夥。
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想和他們能共同商議了,到時候直接廢了了事。
可這事兒不知道怎麼泄露了風聲,竟然讓子房聽得了消息。得知此消息以後,他拖著病重的身體前來對我進行勸諫,可現在我已決意廢掉太子,誰說都不好使了。
所以,我有生第一次沒聽張良的勸告。
張良也被我的行為幹怒了,直接拂袖而去,我二人第一次鬧了一個不愉快。”
我:“陛下那時候難道覺得張良老糊塗了?”
劉邦:“並沒有!”
我:“那陛下那時候覺得張良說的不對?”
劉邦:“並沒有。”
我:“嗬嗬,怪不得了,所謂自己的兒子太善良什麼的也隻不過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在你內心中還不是因為寵愛戚姬,害怕自己死了以後呂後會將其母子害死罷了。”
劉邦:“有些事情爛在肚子裏就得了,說出來雙方臉上都不好看,你小子覺得我說的對嗎?”
我:“哼!”
劉邦:“當時,我召開了一次大型國宴,把京城所有的達官貴人全都請到了宮中飲宴,其目的便是通過這次宴會當眾宣布廢掉太子的決議。
可最後,我的陰謀又他X的破產了。”
我一愣,然後疑問道:“為什麼這樣說呢?”
劉邦:“那天,高朋滿座,太子劉盈也在我的身邊伺候著,這本是正常,沒有什麼可驚異的,可我突然看到太子身邊站著四個老頭。
這幾個老頭一個個長得和大仙兒似的,賊有氣場,我料定四人不是凡人,便衝他們問道:‘四位先生是什麼人啊?’
這四個老頭一個個上前報上名號。
我當時直接愣住了,尼瑪這不是商山四皓嗎?當初我費了好大的勁兒都沒將他們請來,這怎麼現在都跑太子身邊來了?
於是我就依所想而問之。
那四人其中之一微笑著道:‘陛下勿怪,我們四人之所以不想投靠您便是因為您非常輕慢文人,動輒辱罵,我們不想受辱,這才拒絕您的邀請,可如今太子仁厚孝順、尊敬文人的名聲遍傳天下,這天下所有的文人無不期望為太子效死命,所以我四人便全來投靠太子了,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我當時特尷尬,隻能愣愣的道:‘哦,哦~~,好,好,不怪罪不怪罪。’
酒席之間,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後才無奈的發現,看來這太子真不是我想廢就能廢的了。
於是,在酒席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對四人柔和的道:‘還勞煩諸位以後能善始善終地教導保護太子。’
之後,酒席結束了,商山四皓圍著太子有條不紊的離開了大殿,我叫來戚姬指著他們的背影道:‘看到那四個人了嗎?現在輔佐太子的大臣已成,太子的名聲也已遍及全國,他的羽翼已經豐滿,再也不是我能無緣無故撼動的了,呂雉這次真的成為你的主人了。’
這話說完,我那戚夫人痛哭了起來,看著如此悲傷的她,我也再不給出什麼承諾了,隻能默默的道:‘你給我跳一支楚舞吧,我來給你唱楚歌。’
於是,我閉上雙眼開始高歌:‘鴻鵠高飛,一舉千裏。羽翼已就,橫絕四海。橫絕四海,又可奈何!雖有矰(增)繳,尚安所施!’
一連我唱了幾遍,後來實在忍不住再看戚姬那滿含著淚水的雙眼,便隻得拂袖而去。
結果,戚姬的悲慘命運也就在此時注定了。”
我:“我可以預見到了。”
劉邦:“也許是因為這事兒讓我太過傷心,也許是因為我凡塵之事已經都做完了,我得了一場大病,並且臥床不起,然就在此時,又一件事成了我的催命符,讓我本來就已經不堪的身體更加惡化。”(注:一說劉邦在討伐英布的時候被流矢所中,後來宮裏的醫生說能治,但劉邦不治,這才導致的傷病惡化。可不好意思,我對此說法呲之以鼻。第一,當時弓箭的有效殺傷射程是多少?多說70米而已,試問劉邦怎麼可能被敵人突入到如此距離呢?好吧,咱們就當劉邦防守的時候拖著老邁的身體在最前線指揮好了。第二,劉邦討伐英布的時候身體已經是日落西山,他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中了一箭以後還拖著如此身軀前往沛縣狂飲十三天呢?他是X—MAN?第三,人家醫師都已經說能治好病了,他劉邦為什麼不治?好吧,按漢書的說法是‘聽天由命’,那當初鴻溝對峙的時候他被楚軍射中胸口怎麼不聽天由命呢?所以,基於以上幾點,我斷不相信此事為真!所以也就沒在正文中提,還請各位不要見怪。)
我:“我去,您現在都這樣了,誰還敢惹您啊。”
劉邦恨恨的道:“誰?他X的盧綰?”
我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道:“誰?盧綰?!”
劉邦:“就是他!”
我:“他咋了?他不是您最信任的人嗎?”
劉邦:“他咋了?他他X反了!”
我:“這,這怎麼說的。”
劉邦:“說實話,誰反我都相信,但隻有盧綰,我是打死都不相信他會反我,但他真真兒的反了。
記得之前我討伐陳豨的時候,盧綰這小子也從燕地配合我的軍事行動,親自率軍攻擊陳豨的東北部。
當陳豨敗退以後,已經無力再抵抗我軍的侵攻,乃令使者前往匈奴尋求援救,而盧綰不知是通過什麼渠道得知的這一消息,也派遣一個叫張勝的手下前往匈奴,意思就是告訴冒頓現在陳豨已經兵敗,讓他消了援助陳豨的心思。
可事兒就壞在這了,還記得之前的臧荼不了?”
我:“記得,最先造反的那個異姓王。”
劉邦:“沒錯,就是他,他被我滅亡以後,有一個叫臧衍的兒子逃到了匈奴,並在此生存了下來,這小子聽說盧綰的使臣到了匈奴王庭,便前來拜見,並忽悠張勝道:
‘閣下,您之所以在燕國會受到尊重,那就是因為您熟悉匈奴的情況。而燕國之所以能夠生存的原因便在於天下的異姓諸侯王接連叛變,隻有燕王綰是漢皇最信任的人。可哪怕是最信任的,燕王綰也不姓劉,這是不爭的事實!我想,等到陳豨死後,下一個該輪到的目標便是燕王綰了吧。你為什麼不讓燕王放過陳豨而與匈奴聯合呢?這樣不管是您還是燕王都多了一條退路,燕國也就能夠長遠的發展下去了。’
那二貨張勝感覺有理,便‘代表’盧綰秘密和冒頓達成了聯盟,還擅自讓匈奴士兵象征性的攻擊燕國,其目的便是表明自己的價值和給盧綰找了一個不去攻打陳豨的理由。
而盧綰呢,沒派出使者以前燕國和匈奴相安無事,怎麼派出使者以後匈奴就風風火火的來攻打自己了呢?
因此,盧綰懷疑張勝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匈奴,就上奏書到長安請求滅了張勝的全族。
可等張勝回來把事情的原委說明以後,盧綰竟恍然大悟,弄虛作假的整死一個死囚以後將張勝的罪名推脫的幹幹淨淨。
這大傻子也不好好想想,我為什麼會在幹掉陳豨以後還立他這個不姓劉的作燕王,那不就是因為我對他的信任所致嗎?
他難道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有多鐵嗎?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讓我傷透了心嗎?”
我插嘴道:“陛下別動怒,我估計盧綰之所以這樣並不是怕你把他怎麼怎麼樣,而是怕你百年以後呂後把他做了。”
劉邦:“放屁!如果我媳婦真的那麼狠的話,為什麼長沙王吳芮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他的子孫後代活得好好的?為什麼長沙國到吳氏第五代才因為沒有後代而絕的封國?還不是因為他們遵守漢朝的規矩,老老實實做人的緣故嗎?心裏沒有鬼,你怕X毛!”
我:“……,陛下您別張嘴就罵人行嗎,就當我沒說好了。”
劉邦:“哼!這還不算,盧綰那大傻子不但秘密和匈奴結盟,還派遣密使前往陳豨的駐地(那時候陳豨正在和周勃打遊擊),時刻報告漢軍的動向,讓漢軍抓不著陳豨。意圖無盡拖延陳豨的滅亡之日,讓自己得以保全。
就是因為這樣,本應該幾個月便滅亡的陳豨硬是多活了兩年多,期間消耗的糧草軍費簡直可以用天文數字來形容。
他盧綰也不想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陳豨還能真跑了不成?等陳豨被滅亡以後,他盧綰的所作所為還能藏得住嘛?
果然,等陳豨被我消滅以後,陳豨的一個副將將盧綰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都供了出來。
當聽到了這消息以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盧綰!那可是盧綰!是我最信任的心腹!和我的親密關係更勝親兄弟,他怎麼可能背叛我?他怎麼可能幹出這等事?!
於是,不甘心的我讓人前去燕國召盧綰進宮,隻要這小子來,我就絕對會放他回去,我隻是想看看,這個多年的兄弟到底是不是背叛我而已。
可是,可讓我崩潰的是盧綰竟然稱病沒有來!這一消息讓我本來就多病的身體更加糟糕,可我依然不放棄,我相信盧綰是真的生病了,他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
於是,我過了一段時間又派辟陽侯審食其、禦史大夫趙堯(趙堯弄走周昌以後果然當上了禦史大夫)前去請盧綰進京,順便再調查一下這小子是不是真的背叛我了。
這回規格夠大了吧?可盧綰呢,啊?!他竟然關起門來,連這兩個人都不見,還對他手下的大臣們說:
‘不是劉姓而稱王的,現在隻剩下我和長沙王了,之前殺彭越和韓信都是呂後的圖謀。如今漢皇病重了,大權都交給了呂後,而呂後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於是,這傻麅子繼續裝病,就是打死也不去長安。
趙堯和審食其回來以後將事情的經過對我如實敘述,我這心裏是哇哇的涼啊,涼的透透的,我當時目光呆泄,看著前麵愣愣的道:‘盧綰真的反了,真的反了。樊~噲~,樊噲!’
樊噲:‘三哥!我在這呢!怎麼個意思,你知會一聲!’
我說:‘去~!領本部兵馬給我殺了盧綰,現在就去!’
樊噲:‘是!’
就這樣,樊噲走了。
自從得知我最信任的盧綰背叛我以後,我心灰意冷,病情更是急劇加重,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
我媳婦(呂後)也看出了我時日無多,便在我床前拉著我的手道:‘陛下,等蕭何死後誰能擔任丞相的職位呢?’
我微笑的道:‘曹參可以。’
呂後:‘那等曹參死了以後呢?’
我說:‘王陵可以,但這老貨有些天然呆,可以讓陳平幫助他。’
呂後:‘那為什麼不讓陳平做丞相呢?’
我說:‘嗬嗬,陳平雖智謀有餘,但實難獨當一麵,所以他做不了我大漢的丞相。還有,周勃這人憨厚,但不善言辭,將來能安定我大漢天下的一定是此人,所以,可以讓他做太尉來總管天下軍事。’
聽了這話,我那媳婦依然追問:‘那等王陵和陳平都死了以後誰能做丞相呢?’
這話一說都給我氣樂了,便笑著道:‘到那時候你這老娘們都下去陪我了,天下大事還能輪到你操心了?別問了,我現在很累,要休息了。’
就這樣,我媳婦走了。
可就在她走之後,有一個官員卻走到我的近前獻讒言道(一說是事實,並非讒言,畢竟樊噲是呂雉的妹夫,與呂氏走得很近):‘陛下,那樊噲與呂氏結黨,隻等陛下百年之後便要殺盡趙王劉如意一家,還請陛下早做提防。’
那時的我經過盧綰背叛之後已心灰意冷,誰都不再信任,而這時又聽這麼一說,頓時勃然大怒,便命陳平攜周勃前往追擊樊噲,隻要見到他,什麼都不要說,直接斬首了事。
陳平不敢違背,便隻能和周勃前去追擊,後……”
就在這時,劉邦的身影漸漸虛幻,我明白,這老家夥看來是駕崩了,於是我趕緊問:“陛下!陛下!你先別走,樊噲和盧綰最後到底怎麼了你還沒說呢,說完再走也不遲啊!”
劉邦:“啊~,公元前195年的4月11日,老子駕崩長樂宮,這一輩子我經曆過貧窮,經曆過絕望,經曆過富貴,也經曆過背叛,夠了,真的……”
我:“陛下~!樊噲和盧……”
劉邦:“你給我閉嘴!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兒?不知道我現在正在感……”
劉邦消失了,就這樣消失了,天呐,一代雄主就這樣消失了,可我現在還在宮中,周圍的環境也沒有改變,這是什麼節奏?難道我被困死在這皇宮之中了麼?
然而,就在我淩亂慌張之時,我後麵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子,你慌什麼?”
聞言我一個激靈,趕緊回身觀看。
我去~~!在我身後正站著一個大美女,不過這美女和我平時所接觸的稍有不同,他五官端正,一身鳳袍,舉止投足間都顯得無比貴氣,我被晃瞎了!又想了想現代的職場女性。
如果這個大美女換上一身黑色職業裝,再配上純白襯衫,最後再加上一個黑黑的絲襪~~,哇~~去~~~~。
然,就在我直流哈喇子的時候,這個貴氣的美女突然一聲大喝:“看什麼?再看本宮挖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