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國藩語錄:家和則福自生。若一家之中,兄有話弟無不從.弟有請兄無不應,和氣蒸蒸而家不興者,未之有也;反是而不敗者,亦未之有也。
同胞兄弟是一種非常可貴的關係,這種關係雖不像朋友之間那樣可以自主選擇,似乎是“天命”使然,但也正因為這一點而不可多得。尤其由於身體內流淌著同一父母的血液,具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相關感。因此,同胞之間在最低水平上應該和睦相處,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在較高水平上,則應當結成一體,患難與共,互幫互助。
在人情淡薄、注重實利的今天,兄弟之間往往很難相處,更難以合作,而曾國藩兄弟數人,卻為相互援助而一齊走上了戰場.成為在事業上患難相助的同誌,實在是難能可貴。尤其是曾國藩,無論是在京做官,還是戎馬倥傯之間,總是在百忙中給諸弟寫信,諄諄教導他們做人,頻繁督促他們的學業,關愛之情溢於言表。所有這些,都值得我們深思。
曾國藩全家兄弟姊妹共九個,他是曾家的長房長子又早有所成,因此在家裏的地位可想而知。曾國藩對待兄弟的態度,自是竭力地以德去愛護,而不是用姑息放縱來寬恕他們,他在家書中說:“至於兄弟之際,吾亦惟愛之以德,不欲愛之以姑息。教之以勤儉,勸之以習勞守樸:愛兄弟以德也。豐衣美食,俯仰如意:愛兄弟以姑息也。姑息之愛,使兄弟惰肢體,長驕氣,將來喪德虧行,是我率兄弟以不孝也,吾不敢也。”
曾國藩自道光十九年進京,第二年十二月竹亭老人進京,曾國藩的夫人歐陽氏、弟弟曾國荃、兒子紀澤也跟著進京。兩年後,竹亭老人離開京城回湖南,曾國荃跟著曾國藩留在了京城。到了九月初,國荃卻“急切地想回去。”曾國藩不理解他想要回家的原因。可再三地詢問,曾國荃終不肯說明是為了什麼,曾國藩想是可能自己什麼地方不友善,或約束太嚴,得罪了弟弟,就對弟弟說:凡是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要藏在心裏,如果我有什麼不對,你應當明說或暗示,我如果不聽,你可以寫信告訴家裏。但談了幾次,國荃終是一言不發,智國藩為此事寢食難安,左思右想,不知何故。曾國藩沒了主意,便給父親去了一封信,表達自己的歉意,其言辭懇切,請其惜弟、愛弟、護弟之情躍然紙上。 一年後,曾國荃仍執意歸家,曾國藩總算明白了其中原委,並為此事第四次寄家書給祖父雲:“年少無知,大抵厭常喜新,來到京則想京,既到京則思家,在所不免。又家中仆婢,或對孫則恭敬,對弟則簡慢,亦在所不免。……且歸心既動,若強留在此,則心如懸旌,不能讀書,徒廢歸日。想此數層,故孫此即定計,打發他回,不複禁阻。恰好鄭萃田,將去貴州上任,迂道走湖南省城,定於十六日起程,孫即將九弟托他結伴同行。”曾國藩的這封家書,雖瑣屑但詞意誠懇,雖繁累但情真摯,其兄弟之情閃躍在字裏行間。
曾國藩共有四個弟弟,當曾國藩坐困江西,一籌莫展之時,他又常常想自己的身邊要是有幾個親兄弟幫助,一定比現在的這幫人可靠。他的苦處,曾國華等在湘鄉也明顯地感
覺到了。曾國藩幾個月不通家信,便使他們心中極為不安。特別曾臂國藩的父親曾麟書更是思兒心切,一連數日,飯茶不香.明顯消瘦,臉上的頰骨又突了出來。幾個兒子成天圍著他,不知如何是好。曾府的氣氛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曾國荃和曾國華終於憋不住了,去找父親和其他的兄弟商議辦法。大家計議,總覺得不能在家中幹等著,應該找人幫助曾國藩一把。去找誰最合適呢?無非就是在長沙的左宗棠和在武昌的胡林翼。左宗棠雖與曾國藩有些矛盾,但畢竟是仗義之人,到了這種危急的時候,想他也不會撒手不管。至於胡林翼,曾家對他曆來不錯,這個人也最懂得講究大局,自然會想方設法幫助曾國藩。他們最後商定,分兩頭進行聯係,而將重點放在胡林翼的身上。於是.曾府給駱秉璋和左宗棠各發去一封信,請求他們組織援軍以解救曾國藩和他的湘軍部隊。
在家人的努力下,終於組成三支救援的隊伍開列江西,於是曾國藩探深感到親族血緣的關鍵與珍貴。因而他也趕緊給兄弟送去溫情回報,再也不反對其弟弟進入軍營。
曾國藩很快就對他們都寄以厚望。他不斷給曾國華和曾國荃寫信,介紹帶勇、紮營和打仗的方法。還告誡他們,湘軍的特色之一在於它大量地招攬書生辦理營務,因而必須設
法處理好與這些紳士的關係。他強調,軍營之中用紳土不比用官,紳士本無任事之責,又多有避嫌之念,誰肯挺身而出以急公事?所以,對於紳士,最好的辦法是獎之以好言,優
之以薪銀。如果發現有一個好的,就要大加吹捧。如果發現有不好的地方,則要深藏不露。久而久之,他們就會為你所用。
從此後,曾國華和曾國荃一直隨營軍中,而且很快各當一麵,曾國藩有兄弟相助,自然底氣也足了許多。
在曾氏五兄弟中.以曾國藩和曾國荃二人天分最高,資智最佳,成就也最大。曾國藩的家書以給諸兄弟的為多,其中給國荃的家書最多。這不僅是上下級關係之故,也是兩兄弟關係最為密切的原因。鎮壓了太平天國之後,曾國荃因病而請假,在家裏休養了三年。其間撚軍勢大,曾國藩忙得焦頭爛額,幾欲請國荃出山,但又強壓製住這一想法,為國荃的病,也為他將來更為寬廣的前程著想,曾國藩幾次三番地勸其暫緩出山,務必等假滿之後再出。為了不影響國荃仕途的發展,曾國藩竟然在信中說,等他歸來即自願退出仕途。
曾國藩是國荃的兄長兼老師,不僅在學問上,而且在修身、處世、治軍、治家等各方麵予以教導,其關係之厚,可謂兄弟間的典範。因此,當曾國藩死於兩江總督任上時,其弟國荃竟丟箸大哭,是毫不奇怪的。
“大凡做官的人,往往厚於妻子而薄於兄弟”,而他“自問此心,覺無愧於兄弟”。他這麼說過,也如此做過,縱觀曾國藩家書,其疼愛兄弟,盡管曾遭溫弟、澄弟、沅弟的誤解,然一顆為兄者的熱切殷重之心,無時不溢於紙間。弟有成則賀,弟有隙則謀;容弟誤解己之為,但不容己縱容弟之錯.曾國藩在諸兄弟之間始終是一位如嚴父一般的“好大哥”。
有一次,曾國荃與曾國藩談心,其中大有不平之氣。曾國薹一下子給哥哥提了很多意見。最大是說哥哥在兄弟骨肉之間,不能造成一種生動活潑的氣氛,不能使他們心情舒暢。曾國藩雖然稍稍勸止,但還是讓曾國荃把話說完了,一直說到夜至二更。在此期間,曾國荃還給哥哥提了許多別的意見,這些意見大都切中事理,曾國藩在一邊傾耳麗聽。
曾國藩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的人,對兄弟子女要求也十分嚴格。要求一嚴,就難免提意見的時候多,表揚的時候少。曾國藩還是一個責任心和道德感十分強的人,凡是看不慣的,有違家法的,他都會直言不諱地給予批評。曾國荃所提的意見實際上是說哥哥太嚴肅了。
曾國藩的可貴之處在於,他不理論,也不辯解,而是讓弟弟把話說完。既然人家意見,你能堵住他的嘴.但堵不住他的心。有意見你就讓他把話說出來,說出來了心中就投有不平之氣了,如果你把他的話卡回去,這隻能使他的不平之氣更添一分,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更何況曾國藩認為曾國荃也說得在理呢?
在兄弟之間,沒有一點齟齲是不可能的,不愛之以姑息同樣也是很難做到的,或者愛之深切,或者怕產生隔閡,或者怕得罪兄弟,總是不願開展批評,以為凡事忍讓著就可以萬事大吉了。殊不知這就是分歧的開始。曾國藩決不這麼做,他在適當的時候就會表現出自己的嚴厲。
曾國藩身為曾門長子,自度對諸弟之成長、發展擔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常常以自己未能勤於教導、督促諸弟,使其個個功成名就、德行完滿而暗自引咎自責。可見他是一個責任心極強的人。這一點在曾氏的生活行狀、國事、家事的處置等方麵皆有深切的體現,麵且他的責任心一方麵也與他獨特麵過人的“硬、挺”功夫相關。想他當年初率湘勇出省作戰,屢戰屢敗,每每困於絕境,但竟能支撐下來,終獲全勝,實堪敬服。曾國藩一生對諸弟的教導、勸誡,也幾乎是達到了須臾不忘的境地,足見其耐心和忍性。
曾國藩一生花在四個弟弟身上的功夫心血,並不比用在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的少。無論學問、人品、軍事、性情、養生、治家等,事無巨細,皆有所涉及。可謂為請弟殫精竭慮,瞻前顧後,惟恐諸弟有失,有負先人。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家庭的支持尚來都是人們成就事業的不可缺少的力量,家庭的和睦也從來都是人們追求的目標之一。尤其是在中國,人們的所做的一切都在很大程度與家庭有關。這條準則過去不會變,現在不會變,將來也不會變。因此,我們應該學習曾國藩處理家庭內部問題的準則,愛之以德,使家人之間互幫互進,做到患難與共,共同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