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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冷笑一聲，“女人上學有什麼用？背井離鄉就是不忠不孝！扒層皮都算輕的。”

“你走了，誰接你媽的位置？我們孩子也都是要讀書的啊！”

我媽拍著我的肩膀，安撫著大家。

“她這幅惡心的樣子，工作跟男人也是找不到的，等畢業了，自然會老實的回來當個教書老師。”

我甩開她的手，“閉嘴！我不可能回來！”

我媽臉色瞬間落了下來，一巴掌將我扇在地上。

“你看看你這不人不鬼的樣子！看著都反胃，你有的選嗎！”

我抬頭，一個個的掃去。

有看熱鬧的，有不屑一顧的。

還有看垃圾一樣看我的。

他們說我是魔鬼，生來就是吸血的。

他們都說我錯了，說我活該。

說我媽太過仁慈。

他們說我媽是個特別溫柔善良的女人，可他們，從來看不清她的偽裝。

可從小到大，整整十八年，我都是膽戰心驚的活著。

我碗裏的飯永遠比別人少，穿的衣服永遠有補丁。

我也想要活成她想要的乖女兒模樣。

可我越是討好，她越是惡心。

更是在我生日當天問我，“你什麼時候去死？”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自己死了，她就滿意了。

她不知道，她恨我的同時，我也希望她立刻死去。

我當眾發狂，“你們！都閉嘴！我要殺了你們！”

我媽就卻笑著指我，那眼神仿佛在說。

“看吧，我的女兒，一直就是個瘋子。”

我的情緒在一瞬間失控，我朝著他們扔去石頭。

毫無顧忌的瘋了一次。

最後，我被按在地上，碎石頭全部陷進肉裏，疼的我神經顫抖。

他們嘰嘰喳喳的對我聲討，我媽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她從小就是個極端惡毒的倀鬼。”

我一次次抑製著自己衝動的念想。

鑽進手心，一次次的提醒著自己。

我要離開這，我要永遠的離開。

啟程那天，原本人密集的路上，空無一人。

甚至連門窗都牢牢的關著。

我以為，不會有人來送我。

可村門口卻有個纖瘦的背影坐在那。

她回過頭的時候，眼眶通紅。

人也在一夜間蒼老了不少。

我媽裹著旱煙，說不出的憔悴。

見我來，她顫抖的抬起手，想要摸我的臉。

我後退一步，跟她保持著距離。

“到那邊，照顧好自己。”

她從兜裏拿出一些褶皺的錢，“這些是我這幾年偷偷攢的，到那邊用的上。”

我沒拒絕，“你想要什麼？”

她微微愣住。

我解釋，“拿了你的好，總要付出點什麼。這次想要我的骨頭，還是我的血肉？”

我媽張著嘴，開合良久，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我果斷的邁出村子，她著急的追了上來。

應該是腿還沒好，跌在地上，摔的好大一聲。

她的聲音帶著祈求跟不舍，“以後，一定回來看看媽媽，好不好？”

可我，不想回來。

為了走出這裏，我一遍遍把自己打碎。

折磨的不成樣子。

“這個錢，就當是我借的，以後，我十倍還給你。”

她點頭如搗蒜。

我轉身，低頭決絕的看著她。

“下次見麵，給我一封斷親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