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在外是名聲極好的天使老師。
可在家裏,她卻是讓我聞之顫抖的惡魔。
隻因我吐了一口不愛吃的菜,她就徒手掰斷我的顎骨。
她不僅在我寫出漂亮字後,親手折斷我的手指。
更在我考上大學那天,將滿滿一瓶硫酸擺在了我的麵前。
“要麼用它洗臉,夾著尾巴出村。要麼撕碎錄取通知,斷了你所謂的夢想。”
我沒有猶豫,那瓶硫酸,我全潑在了自己臉上。
“你滿意了麼?”
我媽將我的臉踩在了地上,泥土混著硫酸侵蝕掉我的頭發。
她滿意的笑著,笑的像個瘋子。
我臨行當天,模樣恐怖,宛如厲鬼。
沒有人敢來送我。
我媽卻緊緊的抱住了我,眼睛哭的紅腫。
“以後一定要回來看媽媽。”
臉上傷疤灼熱,我搖了搖頭。
不會了。
我一定不會回來。
......
“趙酸止,有你錄取通知書。”
我簽著字,一激動,寫下的字更加歪歪扭扭。
“像你這樣的殘疾人能考上大學,很辛苦吧。”
“我不是殘疾人。”
他看著我斷掉的三根手指,我還是哽咽了一下。
在同學都在學習拚音的時候,我已經可以寫出一手漂亮的字。
同班的學生拿著我的字臨摹學習。
我高興的回家跟我媽分享,她卻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
村裏的人都說我媽是活佛降世,是個連魚都不敢殺的人。
可那晚,她磨著刀,麵無表情。
無論我怎麼求她,她也不眨一下眼。
右手的三根手指,更是被我媽連根砍下。
刀太鈍,她就徒手撕下相連的筋。
第二天我爸問起,她隻是冷漠的說了一句。
“她上山砍柴,不小心砍到了手上。”
而後她每次輔導我作業,都跟沒事人一樣。
“雖然難看了點,但勤加練習,考試應該沒問題。”
她把我教的很好,寫的字,比她的還要漂亮。
可她卻一次次的折斷我的骨頭,笑著說是為我好。
從那以後,我越來越怕她笑。
取完快遞,我轉過身。
我媽坐在家門口扇著扇子,嘴角的微笑卻讓我毛骨悚然。
她拿過我手裏的錄取通知書,呢喃著,“A大啊,一般,但你能考上已經很好了。”
我不服的頂撞她,“我可是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你不該恭喜我麼?你總是喜歡打擊我,有意思麼?”
很快,我敗下陣,跪在地上。
“別,別撕!不要!”
我媽停下動作,打開了桌上的瓶子。
那瓶子裏,是刺鼻的味道。
“硫酸,我教過你,還記得麼。”
她沾了一滴,滴在豬肉皮上,豬肉瞬間萎縮。
“女孩生來就是賤種,就是要賠錢的。想要離開村子可以,剔骨還父,割肉還母。這張臉,是我給你的,要麼,撕碎它,斷了你的念想。要麼把這張臉還給我。”
我媽長得很漂亮,她說完話,自信的點了一根旱煙。
她似乎認定了,我會害怕的求饒。
她將錄取通知遞給我,“自己撕,還是我幫你。”
我掠過她的手,伸向了那瓶硫酸。
可能是想跟她做對,又或者,是想徹底擺脫她。
我沒有一絲猶豫,那一瓶硫酸,全潑在了臉上。
半張臉被灼燒,火辣辣的痛感讓我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
等我抬起頭的時候,她吐出一口煙,麵色淡漠的瞥了我一眼。
“疼麼?”
我認真的想了想,如果跟她帶給我的傷害比,一瓶硫酸,好像也沒那麼疼。
“你滿意了麼?我慈愛的媽媽。”
她蹲下身朝我笑著,手卻狠狠摁在我的腦袋上。
地上土坑裏的碎土混合著硫酸,侵蝕著我的頭皮。
再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沒想到,她還在那坐著。
也是,她最愛看我狼狽的模樣。
我沒有哪刻,比現在還要頹敗。
“媽媽,你錯了。”
“什麼。”
“你的教案錯了。硫酸根本殺不死一個人,但母愛會。”
硫酸腐蝕的皮膚掛在眼皮上。
讓我有些看不清。
她會眼紅,會哭麼?
那一定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