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清漪在醫院醒來。
左腿上打著厚厚石膏,傳來陣陣鈍痛。
醫生告訴她,左腿嚴重燒傷兼有砸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休養恢複,否則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顧承洲守在病床邊,見她醒來,立刻握住她手,眼底布滿紅血絲,滿臉疲憊與擔憂:“清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許清漪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平靜無波:“沈心月呢?”
顧承洲微微一怔,隨即答道:“她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已經回家休息了。”
“是嗎?”許清漪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看來,你把她保護得很好。”
顧承洲臉上掠過一絲尷尬:“清漪,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心月她有哮喘,那種環境下她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我......”
“我知道。”許清漪打斷他,聲音疲憊疏離,“在你心裏,她的安危遠比我的重要。”
“不是這樣的!”顧承洲急聲解釋,“我隻是......”
“不用解釋了。”許清漪閉上眼睛,將頭轉向另一邊,“我累了,想休息。”
顧承洲張了張嘴,看著她冷漠側臉,最終將所有話語都咽了回去,化為一聲無奈歎息。
接下來的日子,顧承洲每天都會來醫院,但待的時間越來越短。
他總是會接到沈心月的電話,然後便匆匆離開。
有時是沈心月說不舒服,有時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許清漪冷眼旁觀,不再有任何情緒波動。
她早已不在乎了。
出院那天,顧承洲包下了本市最豪華酒店的頂層餐廳,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康複宴”,慶祝她出院。
許清漪本不想去,顧承洲卻軟言相求:“清漪,就當我給你賠罪,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好嗎?”
她最終還是去了。
宴會廳金碧輝煌,賓客雲集,都是各界名流。
所有人都在稱讚顧總深情,羨慕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許清漪穿著昂貴禮服,站在人群中央,卻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局外人,麵無表情看著這場鬧劇。
沈心月也來了。
她一襲粉色曳地長裙,妝容精致,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端著一杯紅酒,嫋嫋婷婷走到許清漪麵前,笑容甜美:“清漪姐,恭喜你康複出院。”
許清漪還未開口,沈心月腳下忽然一滑,手中紅酒盡數潑在許清漪潔白禮服上。
殷紅的酒液迅速在白緞上蔓延開來,像一朵朵突兀妖豔的血花。
“對不起,清漪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心月立刻道歉,眼眶瞬間就紅了,語氣萬分自責,仿佛快要哭出來。
周圍的賓客們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起來。
顧承洲聞聲走來,看到許清漪身上大片酒漬,眉頭下意識皺起:“你怎麼穿了白色?本來就不耐臟。心月也不是故意的,你別小題大做。”
許清漪看著他,隻覺得無比可笑。
她的禮服被當眾弄臟,他不責怪肇事者,反而來怪她選錯了顏色。
這就是他所謂的“彌補”?
她再也抑製不住胸腔裏翻湧的惡心與憤怒,猛地從手包裏掏出一遝照片,狠狠摔在顧承洲臉上:“顧承洲,這場戲,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照片紛紛揚揚散落一地,上麵全是他與沈心月在密室中的親密合影,以及那兩本刺眼的M國結婚證書。
顧承洲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