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太後?
穆朝走後,我坐在床沿思緒遊離到九霄。
掌心的帕子被我攪了又攪。
從跟了穆朝後,坊間屢有傳聞講他與貴妃李氏的深深淺淺。
先皇駕崩,李氏榮升太後,皇帝年幼,穆朝入宮侍奉的次數卻還一如既往。
穆朝不比尋常男子。
麵如凝脂,一對桃花眼直勾了人的魂,玉骨金貴,皎如玉樹臨風。
不中用擺著也賞心悅目。
不聞不問也久了,今日怎麼倒生了幾分酸意。
裸著的小腿被蹭了幾個來回。
我低身將撒嬌的貓兒抱在懷裏,捏了捏它粉嫩的肉墊,任其張牙舞爪。
「朝歌,這麼晚了不在窩裏歇息也要來侍候我?」
朝歌聞聲,蹭著我的指尖一臉愜意。
我垂頭啞笑,專心地逗這個小家夥。
兩年前,還在府裏牆根下與它相遇,養來打發時間。
誰潛相思淺入夜,情深至此夢朝歌。
小家夥的名字就叫朝歌。
許是與穆朝重名一字,府裏穆朝的那些兒孫們不敢直呼其名,都喚他叫小主子。
朝歌貪玩,那些宦官們常要幫我尋它。
牆外戲言,這穆府唯一有根的就是這貓,可不得當成主子對待。
我不信這話傳不進穆朝耳朵眼。
他卻任流言蜚語流於坊間做個笑話。
他素來賢名與罵名各執一詞。
掌著錦衣衛與東廠叫朝中大員膽戰,殺伐決斷,手段殘忍。
卻又生得妙道顯聖真君的模樣,寬仁待下,廣施恩澤。
尋常太監吃了些酒無處發泄,以折磨府裏的小宮女為樂。
穆朝從未如此。
月下獨酌就是貪了幾杯,也不過眉目含著笑拉拉我的手,少言寡語。
那他私下裏又是如何侍候李太後的呢?
與朝歌有何異?
最難消解的是心底的火和枕邊的涼薄。
指尖在空氣裏畫出他的輪廓,我迷迷糊糊睡去。